酒肆眾人見秦舞陽目露凶光,手中利劍寒光閃現,頓時噤聲危坐,不敢與其目視。
太子丹藉著酒意喝道:「兄弟好氣魄!過來話。」
秦舞陽仗劍怒目道:「你是何人?有何話與我!」
眾人循聲望去,酒客之中有識得太子丹的,慌忙叩拜道:「拜見太子殿下!」
其餘人等見狀亦急忙下跪叩拜。秦舞陽雙目斜視,帶著懷疑的囗吻道:「你便是當今太子?」
太子丹掏出錢幣往桌上一擱,笑道:「這位壯士的酒菜錢,我付了!大夥也都起來吧。」
秦舞陽見太子丹氣宇不凡,心想太子身份應是不假,逐上前叩拜謝道:「秦舞陽謝過太子殿下!」
太子丹忙離座扶起秦舞陽道:「壯士快請起,坐下話。」隻見酒肆內鴉雀無聲,眾人一時不知所措。
太子丹見狀,逐向秦舞陽道:「壯士,可願隨我來?」
秦舞陽毫不遲疑道:「太子殿下,人秦舞陽,願隨太子。」秦舞陽不傻,他明白自己的機會來了,自是不會放過。
太子丹歡喜道:「好,舞陽,隨我來。」罷向眾人拱手笑道:「驚擾了諸位飲酒的雅興,實為燕丹之罪,這頓酒飯錢我請了。」
隨即又掏出一袋錢幣予店家。
眾人大喜紛紛拜謝,太子丹與秦舞陽早已相偕離開酒肆。
太子丹見秦舞陽無馬,又於市集為他購了一匹良馬,秦舞陽更是感激零涕。
晚風吹拂,霞光映照下,太子丹領著秦舞陽策馬登上高坡,在夕陽餘暉中眺望易水河長歎道:「舞陽啊,你可知燕國正處於危難之中?」
秦舞陽點頭道:「知曉,秦國對燕國正虎視眈眈,舞陽願為太子分憂。」
太子丹欣慰道:「果然有氣魄!卻不知舞陽可有勇氣入使秦國?」
秦舞陽霍然躍下馬背跪下,毅然道:「為報太子知遇之恩,舞陽萬死不辭!」
太子丹忙下馬對秦舞陽相對拜倒,泣謝道:「燕丹得遇舞陽,實為上之垂憐,燕丹在此為燕國拜謝了!」
秦舞陽登時受寵若驚連連叩頭,心頭卻是熱血沸騰,亦不細問出使秦國為何。
太子丹帶著秦舞陽返回太子府已是入夜時分,隻見鞠武與荊軻正候在大堂。
荊軻一見秦舞陽,不禁有些愕然道:「舞陽?」
太子丹按捺著一股妒意,深感意外道:「二位原來相識?」
不等荊軻回應,鞠武稍有怨言道:「太子,老夫已苦候大半夜了,這」
太子丹忙作揖道:「燕丹不知老師到訪,讓老師久候實感不安,隻因燕丹偶遇這位壯士秦舞陽,舞陽年紀雖,卻是膽識過人,他日荊卿出使秦國,舞陽當可為副使。」
秦舞陽上前叩拜道:「人秦舞陽,拜見大人。」
鞠武端詳著秦舞陽一會,微笑道:「嗯舞陽貌似儒生,充當荊軻副使,確實可讓嬴政減低防備之心啊好,好,舞陽,起來吧!」
太子丹趨前問道:「燕丹尚未知老師前來所為何事?」
鞠武眯著雙目緩緩道:「嬴政曾多次遭遇行刺,據探子回報,凡入秦王宮之使臣必經嚴密搜查,以防刺客喬裝使臣,故老夫多方打探,聽聞趙國有一鑄劍大師姓徐,名夫人,太子可遣人尋訪,以求鑄便於藏匿之利刃入宮。」
太子丹聽罷問道:「荊卿,你可知徐夫人此人?」
荊軻解下清羽劍道:「此劍名曰清羽,乃趙國徐圖所鑄,而徐夫人正是徐圖之子。」
太子丹大喜道:「,正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荊軻沉吟半響道:「荊軻聽聞徐夫人此人性情古怪,他若是不願意,縱有千金厚禮亦拒之。」
「哦竟有此等怪人,卻不知如何願鑄,又如何不願鑄?」太子丹好奇問道。
荊軻搖頭道:「無從知曉,江湖皆傳言,徐夫人可為一壇酒而鑄,亦可拒千金而不鑄。」
太子丹笑道:「此人倒是有趣,不如燕丹親自走一趟趙國。」
鞠武大驚道:「太子不可,如今趙國已是秦國領地,不宜以身犯險!」
「太子,荊軻願意去一趟趙國。」荊軻見狀忙上前自薦前去訪徐夫人。
鞠武寬慰道:「如此甚好,有勞荊卿了。」
秦舞陽跨步向前朗聲道:「舞陽願隨荊卿同往趙國尋訪徐夫人。」
太子丹向荊軻與秦舞陽深深一揖道道:「如此便有勞荊卿與舞陽了,但願上佑我燕國,一切皆順心遂意啊!」
荊軻忙還禮道:「太子多禮了,荊軻自當盡力!」
其實,荊軻並無把握尋得徐夫,而徐夫人是否願意為燕國鑄造一柄見血封喉的利刃尚且是未知數。
翌日,荊軻與秦舞陽拜別了太子丹,即策馬往邯鄲方向進發。
一路之上,荊軻幾番想勸秦舞陽離開燕國,然而見秦舞陽眉飛色舞的得意模樣,一時間突然猶豫不決了。
也許,這一刻是秦舞陽最值得驕傲的一件大事。
而荊軻決定赴秦之後,非但沒有感到得意,反而有一種悲涼之感。
一場滅國之戰,多少生靈塗炭,風吹來仿佛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
荊軻與秦舞陽擇道而行,不日已到了邯鄲。
徐夫人以鑄劍而聞名,雖性情古怪,卻也不是一個隱士,荊軻稍一打探便得知他的住處。
然而那人也了:「二位也別白費心思去尋他了,自秦兵入了邯鄲,徐夫人不願為秦人鑄劍,已自毀鑄劍坊,人亦不知所蹤。」
荊軻與秦舞陽尋至鑄劍坊,眼前隻見瓦斷殘垣,一片殘破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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