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領導們帶了一截路，到大門口時離開他們去外麵的五金店買了一頂新帽，髒帽子被扔進垃圾桶。接著回到寢室避雨，恭毅兩眼無神的走進來，全身濕透。

    我問他：“怎了？”

    他：“沒怎”然後換了衣服出門。

    一個人在寢室發呆很無聊加上透風的板房很冷，沒待多久便再回到向永寢室烤火。

    要到中午時回到食堂準備吃飯，餐桌上的飯菜卻和以往大有不同，菜的色澤比以往差份量也少了許多，就連平時勾人食欲的氣味也不在了。

    對於這些變化，稍有眼色也知道今換了廚師。

    正納悶，發現項目部的院子周偉正同秦阿姨交談，一位三十來歲的女性站在旁邊。

    擺談完後秦阿姨將廚房鑰匙交給這位女性並囑咐。

    “廚房的門鎖有點鬆，你晚上回去時記得反鎖，窗戶也要反鎖不然晚上夜貓跳進去偷吃。”

    秦阿姨講完這些後便走了，新來的這位女性拿著鑰匙給了周偉一個擁抱，兩人甜言蜜語好一陣。

    後來才知道這位女性是周偉的情人，對於她的來曆我們並不清楚也沒人關心這個。隻知道她會做飯，雖然味道稍差但這並不重要，因為我們更關心的是飯菜的份量，她掌廚後份量越來越少都不夠吃了！不夠吃的時候夏陽就問她“菜呢？飯呢？別把你情夫養的這好他長膘！”她笑笑然後下一頓就夠吃了，再下一頓又不夠吃了。隻有周偉每次在餐桌上死不要臉的誇這個廚師手藝好份量足，聽得我們總是起雞皮疙瘩。

    社會就是這樣，連一個做飯的廚子也逃不了被潛規則的命運。事實是，就連在工地撿垃圾也逃不了被潛規則。

    回到現在我們都在吃飯，苟東明問我恭毅呢他怎沒來？我我不知知道。

    陳鵬：“他都沒來你來幹什？”然後假惺惺的挑給我一塊骨頭：“來來來，少爺您辛苦了多吃點，別把你累著了。”

    夏陽也喜歡摻和，他挑起一塊骨頭：“這個大！這個大！好好啃！”然後丟在我碗。

    陳鵬哈哈大笑，我覺得這個並不好笑。

    笑完，陳鵬問我。

    “貓你們養完了，接下來是不是該養狗了？”

    我冷笑一聲，端走碗筷離開廚房。

    吃完午飯我在夏陽辦公室抄寫整改文件，大雨持續到太陽落山，太陽落山後夏陽搭載苟東明回城留下我繼續抄寫，抄完的我正準備歸寢，這時恭毅打來電話叫我到濱河路吃燒烤。

    他點了許多菜還有兩瓶酒，我不喜歡喝酒但是壓抑的工作環境還是讓我喝了點。

    他告訴我貓死了。起初我以為這是玩笑，但他一本正經的告訴我這不是玩笑。我問他怎死的，病死的嗎？他被人打死的，死的很慘貓圈吊著個爛腦袋，身子也被砍成兩截。

    我聽的不可思議，萬萬想不到一隻貓犯下怎樣的錯才會遭此毒手！我問他知道是誰幹的嗎？

    他講：“知道，叫我栓繩的是他認為貓敗風水的是他認定貓害人的還是他，他就是陳鵬！”

    敗風水？，真是古老的詞。

    他還談了些其他的。他他是開發商董事長的兒子到工地是為了鍛煉，而他爸一直不同意他到工地鍛煉。他爸認為在工地鍛煉並不適合他，他適合給總經理當秘書，這個才是他目前應該鍛煉的。

    我：“你是董事長的兒子我們早就知道了。”

    他噴出酒水驚訝：“你們怎知道的？我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啊！”

    我嘻嘻一笑：“話嘮趙翔告訴我的，就差拿高音喇叭在工地循環播放了。大家都知道你的身份，隻是你不知道我們知道。”

    我們催了催燒烤師傅上菜快點。他上菜時對我們講：“倆老弟在工地工作啊，這個掙錢哦！”

    我笑笑：“是，是挺掙錢的。”

    恭毅還告訴我，公司有位重要人員離職，他老爸叫他去補充這個崗位所以會耽擱幾不能來工地。

    吃完燒烤我和他走路回工地。

    施工大門口亮著燈，陳鵬的保安亭也亮著還有他擺在桌子上的半瓶白酒。我和他走進去，陳鵬見有人進門便查看，發現是我倆他便站在門口叫罵。

    “不要臉的狗東西，晚上跑出去耍半夜才回來還好意思自己加班？”

    他罵著，不停的罵。我毫不理會的經過他。他見我不吱聲便罵的更凶了！

    “你這個狗東西要是覺得工地不好，不好，不好就趕緊回家去找媽媽啊！哈哈哈！”

    我拿著每月五百元的工資在工地辛苦工作忍氣吞聲得到的卻是被一個保安辱罵的下場？罵的這難聽，他有什資格？我175的個子他隻有16的身高打不贏他嗎，被這種侏儒罵不停的罵？

    但可笑的是我什也沒做，發酒瘋的陳鵬今晚興致出奇的高，在我進門時他就罵，我一聲不吭的走過他，他便提高嗓門在我背後罵得更難聽！

    “沒出息的孬種！現在的醫療咋這發達呢，咋不把你生死呢？現在教育咋也普及這高呢，腦癱兒都能上大學？”他罵著，不停的罵。

    我還在走，倒是越走越舒坦。他剛罵我時差點和他打起來，忍過第一波後就習慣了，後麵的後麵就更習慣了，聽多了就感覺他隻是在練嗓子。

    我走遠了，他看不見我也就沒罵了。

    回到寢室我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躲過一劫的樣子，要是和他打起來正中上次夢的下場，誰也沒落個好。

    上次的夢境我和一坨屎起了爭執，吵著吵著便打起來，最後它被我踏平而我也惹得一身邋遢。屎又沒長腿，讓他罵走開不就行了嘛。

    從這晚以後我決定回家住，一刻也不願留在這。更重要的是，回家後可以找何鵑。

    工地離家二十六公，這上班早公交車趕不及，出租車太貴十五元一趟，思來想去買一輛電動摩托車最劃算。但我沒錢，有錢還有二十元，這不夠還差三千多。打電話告訴我媽，她問我為什不在工地住，我這靠近垃圾場空氣質量不好，另外這的人得了奇怪的傳染病很危險。

    她信了，我再告訴她給我買輛電動車吧，晚上回來方便。

    她不同意，電動車危險不如每個月給我車費讓打的士回家。

    她不懂情況，我給她分析：以一年為例，工地除過年外全年無假。早出晚歸共兩趟車費三十元，一年車費一萬零九百五十。我不吃不喝一年掙六千，得掙兩年才抵得上一年的車錢。如果買輛電動車四千，騎行四個月能省下四千元車費，這就保底了。用的越久越賺，當然有利潤就有風險，假如電動車損壞或者被偷這算投資失敗很正常，但隻要用過四個月鐵定保底，保了底還怕什？利潤與風險並存，沒有投資就沒有收獲什的巴拉巴拉講一大堆。

    “行，別了明就買。”

    後來我爸出資我媽采購讓我得到了一輛電動車，一輛女士電動車。

    “媽！這電動車也太難看了吧！車把咋還是粉紅色呢？”我看著咱媽買來的電動車嫌棄。

    俺娘：“難看？這沒辦法反正我買了看你騎不騎。”

    我連忙：“我騎，我騎！”

    後來的日子就是這樣，我騎著打滿‘補丁’車把纏滿電膠布的電動車上路。打補丁是為了遮蔽哈嘍kiy，纏上黑色電膠布是為了讓車把看起來正常些。

    我懂了！我媽是故意的，她肯定這樣想，假如兒子不要她正好自己騎！

    有了電動車我回巴中的頻率更高了，隻要加班不太晚都會到理發店洗頭，可畢竟手頭緊張，不能承受每晚四十元的費用，所以找黑借了五百元繼續承受。經常洗頭導致頭發異常清香飄柔總感覺陪伴二十多年的頭發被洗成了棉花糖，連帽子也不能幸免的芳香四溢。

    日久倒不一定能生情，但相處久了可以證明我不是壞人！有晚上她打掃完衛生後我送她回家，途中很緊張，真的很緊張！

    緊張什？真的怕她帶我到一個地方然後指著一個男人。

    “楊芸驍，來給你介紹下這是我男朋友盆於晏。”

    還好這樣的事情沒有發生，我送她上樓後回家，興奮了整個通宵。

    好事成雙，趙翔在第二告訴我的工資漲了，漲成九百！這真是大的喜訊，堅持總算帶來回報，工地所有的不愉快仿佛煙消雲散。

    等等，他怎知道我漲工資了？

    我停止興奮然後質疑他，希望他的回答使人信服。

    “我親眼看到的，二老板周斌的工資單上白紙黑字寫著，楊芸驍十二月份工資九百。”他。

    “王全安呢，他也九百元？”我問趙翔，但不希望這是真的，假如王全安能拿九百元那我苦幹的意義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