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許致遠，猶疑不定，若他隻是凡人，偏生對於三界似乎格外了解。若他是修仙之人，可通身全無靈氣。

    難道是，犯了錯的修仙弟子？

    許致遠絲毫不知我的猜測，還在與我仔細分析局勢，“春，你前世與鬼市是有淵源的，若不是前段時日你移魂舊體，餘子生也無法打開全部鬼市，所以這麵肯定有識得你魂魄的鬼精。”

    他從我懷中自如的掏出那顆貓眼石，放在燭光下照了照，篤定道：“那鬼姬定是通過此物識出你的魂魄，鬼市之中，多得是能看穿魂魄的法器，傳千年之前，魔王曾取空七彩煉做七彩貓眼石，能通鬼神，連接地。”

    我聽的興起，拉著他的手一起坐在桌邊，又倒了一杯茶遞給他，托著腮幫子，專注的聽他講了講他所聽的魔王。

    “所以，魔王身死之時已經進入了化神期。”

    我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腦中應景的閃過一條由白變黑的巨蛇，嚇的我渾身一抖，接著問道：“她是神，念白是仙，為何不能在一起？”

    許致遠剛剛含了口水，被我找錯重點的問題驚的嗆咳了半日，我幫他順著氣，全然沒聽到那些三界之間的爾虞我詐，相互製約，我唯一有興趣的便是念白的心思。

    他有些吃味，又不好發作，隻好耐著性子解釋道：“念白師尊是修仙之人，雖然位列仙班，但一向清心寡欲，況且有傳言他是無心之人。”

    “既然是人，怎會無心？”我不依不饒，追著許致遠問的執著，心中又酸又痛，眼眶含著淚水，隻差一個理由。

    許致遠把我攬進懷，一下一下輕拍著我的後背，聲音低低沉沉，帶著疼惜，“念白，念著的是女白嘉寧，當年女除妖，身負重傷，誤入長白山，念白以赤子之心入藥，救了女一命，女感激，渡其成仙。”

    “可惜，女彼時對念白並無情意，很快便離開了長白山。”他把下巴放在我的頭頂，聲音悶悶的，“後來魔王晏清橫空出世，以謙和之姿拜入白雲觀，對念白一見傾心。”

    我心縮的生疼，忍不住催促許致遠接著往下，他歎了口氣道：“可是念白無心，對其情意無法回應。恰白雲觀竹溪穀妖氣衝，他便許下諾言，若晏清能封印此妖，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若是按照話本子上的情節，後續便是晏清僥幸封印了妖物，卻因此元氣大傷，不得不留回到魔界修行。我不自覺的冷冷一笑，“魔王情劫將至，界便讓竹仙以身渡其劫，結果，念白醋了？”

    許致遠噎了一下，驚喜道：“你都記得了？”

    我翻了個白眼，失落的戳著許致遠的胸口，他的心跳讓我漸漸安穩下來，我誠實的搖了搖頭，頭頂的發磨得他下巴癢癢的，許致遠低下頭，在我眉間輕輕吻了一下，笑道：“念白無心，不知自己已經深愛。還以為與她不過是一同住在歸墟的朋友，直到白嘉寧奉旨除魔，晏清身死，將自己的心轉給了念白。”

    “歸墟？那不是有上古神卷？在哪？”

    許致遠點了點我的鼻頭，“歸墟自從晏清身死，已經埋在了長白山之中，隻有念白知道。”他似是想起了什，不確定道：“據，念白直至坐化，都陪著晏清冰棺之外。”

    冰棺？！

    腦中如同被風刮過，一片混亂。

    所有的前因後果，似乎漸漸在連成一條清晰的線。

    我歎了口氣，刻意忽略已經成型的念頭，伸手抱住了許致遠的腰身，卻聽他“嘶”了極輕的一聲。

    難道我手勁很大？

    許致遠麵上強裝鎮定，憑他一介凡人，又如何逃得過我蛇仙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