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對當今下有何看法?”

    項淵拿起酒樽正要嚐試一口帝都的美酒，聞言大手停滯在半空，淡淡道：

    “救無可救，數月之後，下必亂。”

    荀攸眸光一閃，看著閑庭自若喝酒的項淵，暗自稱奇，不過如果不是因為看出項淵的不同，以及那罕見的人型態雲氣，他也不會對一個剛見過一麵的陌生人這在意。

    結交能人異士，擴展人脈，在下大亂之前為荀家多謀幾條前途和後路，這就是他這幾年所做的事情。

    相比較荀彧的名聲在外，荀攸所做的反而對整個荀家要有益的多。

    “沒想到林兄的見解同文達不謀而合，那林兄以為這下即將到來的霍亂根源，是什？”

    “文達果真猜不到，還是來考教我?”

    項淵重瞳微掃荀攸，搖了搖手中的酒樽，語氣不出的閑情逸致，若是荀攸問他的是儒家經典，他還會感到頭疼，但若是商討下大勢，真的他還真沒怕過誰。

    哪怕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之外的謀聖張良複生，還是算無遺漏，多智近妖的諸葛亮提前出世，都絕對比不上他對東漢如今走勢的了解。

    荀攸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提議道：“不如林兄與我將心中所想寫於這案幾上，看是否相同。”

    “有意思，那就隨文達兄所願。”

    項淵手指一抬，以酒為墨，在案幾上勾勒出幾個水字。

    荀攸讚歎一聲，一股浩浩湯湯，堂堂正正的儒家正氣自其體內迸發，隔空攝酒，筆走龍蛇間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已是印刻在案幾上。

    “儒道八重，文達兄好本事。”

    項淵低頭看了眼荀攸案幾前的幾個大字，笑道：

    “看來你我二人所想不謀而合。”

    荀攸也是笑著點了點頭：“果然林兄非常人也。”

    項淵正要謙虛幾句，突然察覺到什，眼神微瞟，看向荀攸身後。

    荀攸循著項淵的目光，也看到了向他們走來的三人。

    中間一人細眼短髯，相比較身旁兩個高大的男子，他顯得身材矮，但是卻是氣度不凡，麵龐不怒自威，給人一種超脫於眾人的感覺。

    “文達好生無趣，竟然躲在邊邊角角與人話，這是要躲開曹某人嗎？”

    人未至，豪邁的大笑已是傳來。

    “走在中間那位是曹操，曹孟德，在他身旁的二位則是夏侯家的夏侯惇和夏侯淵兩兄弟。”

    荀攸跟項淵介紹完，便起身笑著迎上去，與來人雙手相握。

    項淵在一旁看著，上下打量著這個細眼短髯的漢子，眼眸寫滿了好奇。

    東漢末年最出彩的梟雄，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治國之能臣，亂世之梟雄，看來這次果然來對了。”項淵饒有興趣地看著談笑風生的二人，目光微轉，看向夏侯兩兄弟。

    狼腰虎臂，那即便是在厚厚的錦袍下，依舊難以遮掩住的健碩肌肉，以及引而不發的濃重血氣，足以明二人都是武道不俗的大家。

    氣血隱於身，項淵估計了會，夏侯兄弟大概都是武道八重的修為，就不知他們的兵家修為如何？

    “對了，還未向孟德介紹一個妙人，林雲林項淵。”

    荀攸笑眯眯地看著曹操，若有所指道：“聽孟德近來大肆結交能人異士，打算加入羽林衛，在皇城闖出一番大業，那”

    荀攸眼神瞟向淡然自若喝酒的項淵，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曹操細長的眼眸精光一閃。

    “哦，文達如此推崇之人，曹某人倒是不得不見識一下了。”

    夏侯兩兄弟也順著曹操目光看去，隻一眼，都忍不住暗讚一聲。

    刀削斧鑿的麵龐不出來的霸氣，雄偉的身姿隻是隨意一坐，卻給人一種龍盤虎臥之態。

    不本事，項淵光賣相就足以讓人感到不俗。

    “林項淵見過孟德兄，還有夏侯二位兄弟。”

    項淵朝著三人點了點頭，算是示意。

    曹操細眼眯成一條縫，笑道：“項淵果然是人中龍鳳，文達的目光果然還是那精準。”

    “哈哈，孟德謬讚了，論識人的本事，何人又能勝得過許邵，許老呢？”荀攸謙虛一聲，隨即揶揄道：

    “來前幾日還聽聞許老評價孟德你‘治國之能臣亂世之奸雄’。這高的評價，還是從許老口中出，孟德你可是在帝都大大揚名了一把啊。”

    曹操好氣又好笑道：“好你個文達，都是兩年前的陳年舊事了，今當著項淵兄弟的麵，又拿這個來調侃曹某，看來今日你是想喝的一醉不起了。”

    “哈哈”

    有了曹操三人的加入，原本屈居一角的冷清宴席，頓時氣氛活絡了許多。

    觥籌交錯，麵對四人熱情如火的接連敬酒，項淵也不禁多了幾分醉意。

    期間倒是有鄭玄等儒家大儒出來點撥儒學，但是除了荀攸留神在聽外，隻修兵家武家的曹操四人，都完全沉浸在宴會的熱鬧之中。

    等項淵離開荀家回到客房，沒來得及脫掉鞋子，便倒在床榻上酣睡不已。

    月明星稀，寒風冷凜。

    當項淵再次睜開眼睛，已是深夜無人，整個洛陽古城都彌漫在黑夜當中。

    “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真想一覺睡到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