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眼睛微闔,看向夏侯惇,夏侯惇了然的點了點頭,目光朝前遠眺。
“水鏡。”
肉眼可見的霧氣從士兵身上散出,然後鑽入夏侯惇右目。
夏侯惇原本烏黑的瞳孔、白色的瞳仁,慢慢變得藍光熠熠,五千士氣濃縮的雲氣,就像是水珠一般,懸掛在夏侯惇的右眼眼膜上。
那懸掛的水珠隨著士氣的供給,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一麵玲瓏剔透的巨大鏡子。
曹操捋著短須,麵色嚴肅地看著鏡麵,項淵好奇的看了眼消耗完五千士氣才凝成的水鏡,隻一眼麵色變得古怪。
遠在千外的戰場,提著滴血長槍的白發將軍,突然心有所感,頭顱抬起,待看到半空的湛藍,原本微蹙的眉頭慢慢舒緩了下來。
千成鏡,是夏侯家的兩個鬼看來曹孟德那子來了,如此這七萬黃巾賊也該敗了。
皇甫嵩眸光驟然變冷,一直隻守不攻的三萬漢軍被上空的血雨籠罩,原本目光堅毅的士卒,這一刻眼神都變得肅殺嗜血。
“殺!”
不知是誰口吐殺音,然後就是接二連三的喊,直至融為一道驚撼地的巨響,讓蒼雲都為之潰散。
正壓著漢軍打得痛快的黃巾賊,先是被勃然奮起的漢軍嚇了一跳,然後就是惱羞成怒,最後是恐慌。
刀兵相接,一杆杆長矛輕鬆刺穿黃巾賊的肉體,簡陋單薄的布衣絲毫起不到任何防護作用,一直引而不發的漢軍爆發起來,就像是一柄剛出鞘的利劍,在血黃泉的加持下,直擊得黃巾賊陣腳大亂。
“皇甫嵩這老匹夫不愧是漢朝老將,這個時候還能反抗,果然厲害,但是我的人比你的三倍還多,老匹夫休想勝我。”
黃巾中軍一名騎著高頭大馬,體型彪悍的絡腮漢子,眯著綠豆眼,在數十名黃巾精銳的擁簇下,遠眺不斷衝擊黃巾陣形的紅色洪流,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以為你是兵家九重就能以少勝多,擊敗我嗎?”
“也不看看本大爺是誰?”
絡腮漢子將馬鞍掛著的鬼頭大刀提起,濃黑的煞氣浮現在其彪悍的體表,密密麻麻的淒厲麵孔在上麵嘶吼、哀鳴看得人肉皮發麻!
“兵家的殺戮一派,比起我的陰陽道兵術又如何?”
絡腮漢子猙獰一笑,原本在陰魂麵孔映襯下就顯得異常恐怖的麵龐,更加的令人生寒。
“陰煞鬼兵!!”
一股巨大黑氣以絡腮漢子為中心,一瞬間膨脹開來,將整個戰場籠罩。
五萬頂在最前排的黃巾賊,兩眼翻白,身體極具膨脹,將破損的布衣撐爛,同時口中發出慘絕人寰的嘶吼。
數道,甚至數十道冤魂纏繞在每個黃巾賊身上,那是他們曾經屠殺過的平民百姓的冤魂。
“魑魅魍魎。”
皇甫嵩眉頭緊緊蹙起,在波才的兵術下,原本已經倒向一麵的戰局,又再次僵持。
那些鬼化後的黃巾賊就仿佛厲鬼一般,不僅力氣是之前的數倍,而且不知道痛覺,哪怕身體千瘡百孔,依舊嘶吼著繼續與漢軍士卒搏殺,用牙齒咬,用指甲撓,一切能用的東西,都被他們當成武器進攻。
在陰煞附體的情況下,哪怕是黃巾賊裝備差距明顯,哪怕漢卒同樣悍不畏死,這一刻黃巾賊依舊以二比一於漢軍的恐怖死亡比例,在極速的蠶食漢軍的主力力量。
“哈哈以五萬廢物去換三萬漢朝精銳和皇甫嵩老頭的性命,實在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可惜就是下次發動陰煞鬼兵,至少還要再屠殺幾個縣的人,不過垃圾的命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嗎?”
絡腮漢子麵色平靜,但是綠豆般大的眼睛卻是浮現出扭曲變態的病態快感。
他能與皇甫嵩這樣的當世名將相較量,靠的不是他不入流的兵家修為,而是以人命獻祭作為代價的陰陽兵術,雖然每次使用這個兵術,他都會付出不菲的代價,讓他壽命減損,但是與之獲得的好處相比,這點代價根本就不算什。
像狗一樣的活著,即便活再久,也比不上現在隨意操縱別人性命來得痛快,哪怕這個痛快隻是一瞬!
他波才注定要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英豪,而不再變成當初那個寄居在他人塌下,活得像一條卑微的賤犬的奴才。
“所有膽敢阻止老子榮華富貴的人,老子都要通通碾碎!皇甫老頭,你就成為老子揚名下的第一塊墊腳石吧,”
波才神情癲狂,發出如夜梟一般嘔啞難聽的聲音,一旁的親衛渾身發寒,都忍不住身體往外縮了縮。
“黃巾賊陣形已經散亂,波才的注意已經全部放在我這了,若是曹家子夠聰明的話,繞到波才後麵直擊波才後方,潁川黃巾便再也不足為慮,隻是這曹阿瞞是否懂得。”
皇甫嵩眼睛閉上,完全無視戰場的殺伐,專心傾聽隨時可能出現的馬蹄聲。
正在雙方戰局進入膠灼化,遠處原本靜立不動的沙礫,開始有節奏的跳動起來,而且越跳越快。
急躁的馬蹄聲、粗昂的馬鳴聲,一支黑甲紅纓的騎兵從黃巾賊後方突然出現。
狼煙滾滾,毫無防備的黃巾賊被五千羽林騎貫穿。
“什!這支騎兵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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