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迤邐往山間走去,一路上暢談詩詞……
“林大人此次離京,可有友人送別詩作,讓草民鑒賞一回,不勝感激。”
“,誠齋主人楊廷秀你知道嗎?”
“誒!大人瞧山民,士林之中,詩傳播最快,楊誠齋和陸放翁,那是當世最好的詩人,璀璨如雙星,怎會不知道呢?可惜無緣一見。”
“哈哈哈,想不到廷秀哥哥在江湖上名聲這好。臨別廷秀贈詩兩首。”著話,走著路,吟著詩,二人忘懷所有,不知山路崎嶇:
出得西湖月尚殘,
荷花蕩柳行間;
紅香世界清涼國,
行了南山卻北山。
魏慶之跟著吟詠一番,抬頭看看新月:“從時間上來,你們分別正是月末,下弦月明尚在空。”
“就是上月末的事。”林子方接著吟道:
畢竟西湖六月中,
風光不與四時同;
接蓮葉無窮碧,
映日荷花別樣紅。
魏慶之跟著一吟之下,不禁失色:“哎呀!絕妙好詩!”
“我也覺得此詩不一般,描寫西湖晨景,不遜於任何一位先賢之詩。”
“豈止如此,西湖、荷花、夏日,這樣鏗鏘的金玉之音,恐怕後人會疑為東坡之作。”
“可真不是出自蘇東坡之手,實乃楊誠齋之作。”
“林大人可知楊誠齋詩外之意?”
“嗯……這不就是送別贈詩,寫西湖美景,留戀之意嗎?”
“林大人恕在下輕狂,在下給林大人解解詩,錯誤之處也不必在意。”
“醇甫但講無妨。”
“林大人請想,曆來送別時,以何物起興?當然是柳,‘柳’和‘留’諧音,意味留。楊誠齋不選湖岸楊柳,而選滿湖荷葉、荷花,而且從口氣上來,畢竟這是西湖,不比江湖,風光亦是這邊獨好,因此委婉勸誡林大人,留在京城做官,接著明,西湖的荷葉連到上,荷花也是在太陽之下更加纖麗。留在京城做官,畢竟接近皇上,流落江湖,恐怕無益於名聲傳播後世。”
林子方沉默半晌:“醇甫解釋的對,我隻讀出了第一層意思,但個人有誌莫相強,吾年過半百,隻希望到地方做些實事,造福一方百姓,至於名不名?又何必在意呢!”
“好!林大人真豁達,下士爭名,中士立名,上士不名,這方是‘名可名非常名’!”
山風輕柔,夕陽西下,紅紅的霞光之中,二人、一馬、一驢、一書童,慢慢消失在山林之中……
林枅、林子方到福建做官,造福百姓,積勞成疾,逝於任所,正如《曉出淨慈寺送林子方》所言,離開中樞,聲名將消失在江湖之中,淹沒在曆史之中,林子方的記錄,消失在兵火之中,曆史上再難找到有關林子方的記錄,僅有這一首名垂千古的絕句,記錄下林子方這個人,千百年來,幾乎成了史上一個謎團,坊刻《千家詩》也誤把此詩做蘇軾之詩,《群芳譜》沿其謬,清乾隆年間詩人仁著《月山詩話》也誤為東坡詩,題曰:此蘇軾湖上詩。可題目偏偏是曉出淨慈寺,當為南屏山眺望西湖之作,非湖上也!
而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林子方,究竟何許人也?近年,方解開這一謎團:
最近見莆田闕下林氏族裔重修甘露林陵園倡議書,方知林子方即南宋名臣莆田人林枅(音ji,莆仙方言讀如“街”)。
經查莆田縣舊誌及闕下林氏族譜,可知林枅係莆田烏石山(即東岩山)下義門(今拱辰儀門)“孝子公”林攢之九世孫。
枅之父林孝澤,宋宣和間進士,曆知南康軍,提舉廣東市舶,除轉運判官,知漳州,除直秘閣。林孝澤是宋代著名廉吏,其清介特甚。年八十餘卒,詩人楊萬為其撰寫墓誌銘。
林枅字子方,少年時即勤勉好學,性情豪爽而胸懷壯誌,慨然以大丈夫自期。南宋高宗紹興二十一年(1511)登進士第,授福州閩縣主簿,後轉福清縣丞。
宋光宗即位,詔拜吏部郎中,不久除直煥章閣、江東轉運副使,改知慶元府。又以直徽猷閣知福州,一如既往勤於公事,主持修築月城四千丈。年六十二,卒於福州任上,歸葬莆田華岩寺後。陳宓撰墓誌銘,稱其“孝廉剛直出於性,恭儉好禮,正身率下,無慢色戲言,官僚畏憚,不敢為非。”
三人來到東皋子房舍附近,已漸黑。隻見一個不大的村莊,十幾戶人家,房舍儼然,雞犬遍地,桃花源也不過如此,看到外人,村的狗老遠就吠騰起來了,幾個村童跑過來,嚇住群犬,聽來客起戴家,忙把三人領進村,不過齊聲戴敏才已經去世,留得他兒子,已經成人。
二人一聽,臉上都露出戚容,沒奈何隻得先進戴家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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