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長蕭正顫抖的雙手停在半空。
眾堂子竟然下意識地向後退卻半步,唯有蕭暖和南宮袞兩人原地未動,所以呈現在來人麵前。
氣氛如封。
聚集的弟子們不知發生了什情況,紛紛罷停呼喊,盯向大殿門前的台階上方,場內頓時安靜,安靜得有些可怕。
這是什分量!
陶浪發現堂長蕭正和退後的堂子們麵色寒噤,蕭暖也是跟隨變色,甚至美得出奇的雙眸閃過一絲不安,隻有第三堂子南宮袞毫不動容審視來者,他不禁側目看向那個半路殺出的家夥。
十八九歲。
身著青衣,極為得體,雖然很白淨,但是臉部骨感太強烈,前額突出,兩顴突起,雙腮微起,鼻梁直挺,好好的一個模子高出的部分太多。
臉上始終釋放出譏諷,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陶浪不認識此人,但是膽敢對蕭正趾高氣揚的人,來路自然不簡單。
“蕭堂長,”來者徑直麵對蕭正,“這個陶浪打傷我們三名弟子,而且其中七層下品弟子左腕粉碎,從此無法修行,這筆賬不能不算吧,若是徭役,交給我堂處置即可,要是變成了正式弟子,你們的東城學堂吃得住嗎?”
蕭正臉色逐漸沉著,“歐陽堂子,本堂長正要去往南堂處分此事。”
歐陽突?!
殿階下方的弟子們發出一陣騷動。
甚至有人崇拜地呼出歐陽突的名字,不知是哪個女弟子,杜順賊溜溜的眼睛充滿怒意狂掃下去。
的確令人向往。
歐陽突是南城第一學堂的首席堂子,雖然也是中品弟子,但是在全臨漠城無數學堂中,地位和分量僅在城府重點學堂的堂子們之下,相當於地方學堂的第一人,聖體九層,研修外修心法至少超過兩本,在南城第一學堂無敵,那自然而然也在地方學堂之上。
即使日後不再紋修,臨漠城城府也會賞給他一個顯赫的官爵,這樣的人自然目空一切,當然不會把全城最弱的東城學堂放在眼。
歐陽突斷然拒絕蕭正前往,“那就不必勞煩蕭堂長大駕了,而且此刻的南城學堂恐怕也不歡迎堂長的到來,還是將這個徭役交給我們處置,無論是押送官府還是由我堂的堂長裁奪,絕不會辱了蕭堂長的名聲。”
所有人都知道,隻要歐陽突把陶浪帶走,就相當於邁入鬼門關,官府不殺,南城學堂也不可能讓他好生活著,甚至利用陶浪的屍首樹立臨漠城第一大地方學堂的霸氣。
杜順發現戳出大簍子,馬上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客客氣氣問向歐陽突,“這位堂子,不知你們南城學堂怎處置陶浪?”
若死,必逃。
歐陽突根本不理睬杜順,依舊瞧著蕭正,“這種垃圾還談得上處置?打殘一人,傷及兩個弟子,身為徭役已經犯了死罪,隻能求我們的堂長開恩,賞他個全屍,求個速死,就算給南堂對東堂大的麵子了!”
還是死。
杜順決定和陶浪一起逃跑,所以瞧不出幾多擔憂,“那就多謝歐陽堂子了。”
梁敏悄聲,“你瘋了?”
杜順滿不在乎,壓低聲音嘀咕,“我看南堂才瘋了,想殺陶浪,他們還沒生出那長的腿。”
他們要是逃匿,沒有人能找得到。
陶浪明白死黨杜順的意思,他是一個為了朋友寧可不要女人的朋友,但是此時的臉麵稍稍比性命重那一點點,因為台下站立著千餘女弟子,她們喜歡看見的是頂立地的徭役,這時候逃之夭夭,下半輩子都不好意思再站著撒尿,不屑地瞥向歐陽突:
“是你要殺我嗎?”
歐陽突表現出無盡藐視,“你不配!”
陶浪順勢道:“不,玄原下能夠配得上殺我的還沒有出生!”
視死如歸才是大丈夫。
臨死也要刺激一下女弟子們。
果然,殿前的女弟子們唏噓聲音此起彼伏,這樣的徭役千百萬年才出這一個,果真是用死亡來助長自家威風,消滅南堂的霸氣。
猛呆了。
蕭正凝眉思忖稍許,忽然綻開皺緊的眉頭,一字一句道:“歐陽堂子,你來晚了,我們已經允準陶浪成為東城紋修學堂正式弟子!”
啞寂片刻。
“堂長!”
“堂長大人……”
費長英和幾個堂子驚訝出聲,如果這時候宣布陶浪成為正式弟子,就相當於整個東城學堂和南城官辦第一學堂為敵,更是加快官府取締東城學堂的速度,甚至會引發南堂弟子趕來大動幹戈。
徭役毆打第一堂的弟子,馬上被堂長升為弟子,明擺是要對著幹。
很快,費長英和幾個堂子疑惑聲音被泱泱弟子掩蓋。
“感謝堂長大人……”
“陶浪,你是弟子!”
“這才是東堂,這才是我們的蕭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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