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仰既數百,山城螢索。
五月午後,陽光催人慵懶。
榕樹落下巨大的陰影,草地上開著細不知名的藍色花。微風滾過草葉,吻過藍花精致的臉,撥動幾縷灰色的頭發,最終消散的樹蔭之下。
被晃動的草葉拂過臉頰,青年伸手撓了撓臉,從淺睡中醒過來。他坐起來,眯了眯眼睛適應還比較強烈的陽光,然後看見兩人從草地外的石子徑上走過。
一個中年人,一個少年。
青年打著欠,起身叫住那兩個人。
中年人神態平靜,語氣卻帶著客氣以下的冷漠,“你有什事?”
“我沒什,”青年眯著眼睛微笑,指向腳下星星點點的藍色,“不過,你們吵到我的花了。”
張西林不喜歡這。
達到這的第一他看著眼前刻意仿古的宅門,以為自己誤入了什奇怪的古裝拍攝場地。
從仰既開始輾轉,林青許一路沉默,到了這才是為了找一個叫做方鸞明的人。
起方鸞明也算是有點名氣,遠在先繁的時候張西林就知道有這個人。要準確形容他是做什很難。但簡而概之,此人神棍一條。
驅妖除怪,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從那時候起張西林就開始擔心,同時也也寬慰自己:就算是神棍,能讓摩心有個寄托也是好的。
但所謂的寄托卻直接讓他們吃了個閉門羹,接見他們的人方鸞明有事在外,大概要兩三才能回來。
“不過師兄他經常出去,”相當古怪的稱呼,自稱方燕歸的青年出來卻並不讓人覺得突兀,“所以我們這給來求助的人準備了很多客房,你們要不要先住下?”
林青許在張西林拒絕前“好”。
張西林讓一路跟隨的那幾個人提前回先繁,自己在這陪著林青許就夠了。
在進去的這條路上,他們聽見前麵吵鬧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一個頭灰發一身長袍的青年人大步從他身邊走過,一個女孩急急忙忙追著他。
方燕歸問女孩,“梨糖,你和他跑什?”
“他要毀了我的藥廬。”梨糖急得跺腳,“快幫我攔住他。”
領路人一臉無語,“什由頭?”
梨糖停下,伸出指甲鮮亮的右手,“我就,摘了他一串水仙紅而已……”
“誰讓你招惹他的。”方燕歸皺眉,“你先安頓他們,我去攔。”
方燕歸前腳才走,剛剛跑過去的青年卻悠悠折了回來。梨糖頓時有些發怵。那人沒在意梨糖,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兩人,年紀尚輕聲音卻低沉蒼桑,“你們倆來幹嘛的?”
林青許當時脾氣極好,“治病。”
“這又不是醫院,你瞎嗎?”
“我確實看不見。”
那人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起來,衝張西林道,“我看不止他一個人眼睛有毛病,你也帶錯了地方吧?”
張西林臉色立刻下來了,“奇怪嗎?”
“不奇怪,哈哈哈。”
“你,你取笑求助的人是不對的!”梨糖忍不住出聲道,“等師兄回來一定會罵你!”
“哦,關我什事?方燕歸該回來找你們,我去砸藥廬了。”
梨糖也顧不得別的,撲上去想抓住他,卻剛好扯住他垂在腦袋後的一縷長發,“方鶴折——”
被楸住辮子的青年回頭,定定地看她一眼。梨糖嚇得鬆手,“我我我……”
“用我的花染指甲,還拽我的頭發!蘇梨糖,你!死!定!了!”
“……不是故意的。”梨糖的聲音在方鶴折的斥之下如同暴雨中孱弱的纖花,將斷之際,被另一個清淡的聲音承托住。
“你為難她有意思嗎?”林青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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