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蔡雪婚後幸福, 隻要真心關心她的人都會喜聞樂見, 蔡滿也不例外。隻是眼神總是忍不住瞟向她的姐夫曹雲騰，一副正氣凜然的刻板模樣，怎看也不像蔡雪嘴那個情話賊溜, 很會哄女孩子的模樣！

    曹雲騰不僅長相氣質給人很端正，平日話、辦事, 也給人感覺很穩重、話不多的傳統男人。這種人一般都是對你好, 可一般隻體現在行動上，很難從那嘴聽得到一句甜蜜的話。

    蔡雪那模樣絕不是騙人, 這種話她也想不出來。隻能不愧是讀書人，就是能會道！

    不過看曹雲騰言語之間對她的爹娘很尊敬，對他們這些兄弟姐妹也非常友好, 便是知道他對自個姐姐是喜歡的。不管到底是什樣的人，隻要對她姐姐好, 兩個人和和美美的就成。

    蔡家和曹家都不是那特講規矩的, 曹雲騰婚前也經常出入蔡家, 所以大家也都不陌生。吃飯的時候直接就一桌，並沒有分男女。

    席上還聊話, 不講究那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嶽父嶽母，今後每日怕是都要叨擾了。”曹雲騰道, “眼看院試就要臨近, 我每日都會過來與顧秀才探討學問, 中午的時候就不回去了。”

    婚事是一件非常繁瑣和消耗精力的一件事, 雖然曹家有很多人搭把手, 可作為新郎官也不能是甩手掌櫃。畢竟是他自己娶媳婦，這一輩子最大的一件事之一，必須要認真對待。

    因此這陣子功課上有些耽誤，等新婚過去，他就要開始刻苦讀書。顧懷瑾是有真才實學的，每次在他這都能受益匪淺。而且還有妻弟蔡虎、其他人一起，互相探討比一個人悶頭苦讀效率要高得多。

    如今他與顧懷瑾又多了一層關係，更是要抓住機會。他如今正是新婚，若是能考中，就是最好的禮物。而且他也怕妻弟年紀考上了，自己卻沒有，那真是太沒臉了。

    大家夥一聽，頓時樂了，不怕兩家往來，就怕不來往！

    “那敢情好啊，科考最是耗神，每滿都會給虎做那你對腦子好的飯菜、煲湯，你在這正好一塊補補。不是我吹牛，你在外頭花大價錢都沒法吃到這好的！”高氏樂開口，“雪出嫁前就專門騰了一個房子，中午你要想眯一會也有地方。若是晚了，直接留在家住，也不用趕著回去。”

    蔡雪和蔡滿之前是一塊住一個屋子，後來看蔡雪要出嫁了，家頭硬是又騰出了一個房間，專門留給蔡雪。

    陽城房屋緊張，尤其普通人家一大家子擠一個的房子並不是什稀罕事。陽城的房屋很貴，很多人都是買不起的。尤其後頭從鄉下來的人家，很多人一輩子都買不起一套屬於自己的屋子。他們租住在官府建的公房，房子十分狹隘，人員複雜，不過好歹有了棲息之地。

    很多家就等著閨女出嫁了騰地方，像蔡家這種閨女出嫁了反倒要重新在院子弄出一個房間的，可以非常非常少。

    有的出嫁女不喜歡回來，何嚐不是因為住的地方都沒有。嫁得近還好，若是嫁得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住一晚上，整個家到處騰位置還要打地鋪。難受不，心更是不痛快，若是遇到刻薄的兄嫂弟媳等，更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自個不是這個家一份子的感覺。

    蔡老根和高氏也想到了這一點，雖然兩家離得很近，一來一回耽誤不了什時間，回來一次根本不用住家。可還是要犧牲家的地方，騰出一個空房出來。讓蔡雪明白，這個家永遠有她的一個位置，才能讓她在婆家腰杆子挺起來。

    “姐夫，你過來的時候也捎上我姐唄。”蔡虎連忙道，大姐不在的這幾，他心覺得可難受了。

    整個家都怪怪的，每個人都提不起勁來。每次不心提起，爹娘就會紅了眼眶，讓他心更加憋悶。

    “胡什呢！”高氏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嘴卻也沒什規矩之類的話。眼神也瞟向曹雲騰，期盼之意藏也藏不住。

    曹雲騰哪不明白的，笑道：“我正有此意，我到時候早出晚歸，新婚便難聚實在不吉利，隻是勞煩娘子要與我一同奔波了。”

    這純屬睜眼瞎話了，雖新婚的時候是要守在一起，可也不是一十二個時辰都在一塊的，又不是晚上夜不歸宿。而且這年頭講究的就是男外女內，很多男子成親後沒多久，就要出去勞作。

    再者，蔡雪過來也不是陪在他身邊讀書。

    可這種瞎話在座的都喜歡聽，蔡家人臉上都放著光。

    蔡雪更是微微一愣，沒有想到曹雲騰會這般打算，白淨的臉紅撲撲的，不可思議的望著身邊的丈夫。

    曹雲騰麵上依然是淡淡的笑意，一隻手卻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輕輕的捏了捏。

    今是蔡雪新婚回門之日，因此又是好酒好菜的招呼，用的是大圓桌。兩個人在桌下暗動，並沒有人瞧見。蔡雪又羞又急，雖然是在家，可若是被看見還是臊得慌。

    她極力的想要抽出手，可曹雲騰久久不放，直到她有些急得發火了，曹雲騰才跟沒事人一樣放了手。

    兩人的互動沒人瞧見，都沉浸在蔡雪可以時常回來的喜悅。

    不過，高氏很快也回過神來，雖然閨女出嫁經常回來她這當娘的很高興，可也知道不能太過頭。

    “隔三差五過來一趟就成，雪剛嫁過去，還有很多事都不懂，得留家多學學。”

    曹雲騰和蔡雪都知道這個理，便是應了下來。

    其實隻要有這句話，大家夥就很高興了。雖然現在還不適應，可出嫁了有自己的家了，肯定是會和以前不同的。

    別出嫁的閨女，就算是兒子娶了媳婦，還住在一起，今後的相處也會發生很大的改變。

    蔡雪成婚七日之後，曹雲騰基本每都會到蔡家報到，而蔡雪隔個幾也會跟過來，大家都很快適應的新的相處模式。

    而蔡家因此再也不愁沒有肉吃了，每曹雲騰過來的時候，都帶著最新鮮的豬肉。先將肉放下，在蔡家吃了早飯，這才跟著蔡虎一塊去找顧懷瑾。

    起初曹雲騰是吃了早飯才過來的，可每次到的時候，看到蔡家那早點叫個豐盛，被這一叫又忍不住吃了起來。後來幹脆空著肚子過來，省得剛吃好就騎馬顛簸著還難受。

    每他回去得又晚，於是基本上一日三餐都在蔡家解決了。明明如今非常刻苦，不僅沒消瘦，瞧著氣色還比以前更好了。

    曹家人對此喜聞樂見，他們家的飯菜雖然也不差，可比起蔡滿烹飪的一手藥膳還是遠遠不及的。他們隻會做那幹力氣活的人的飯菜，這種費腦子的還真是不會折騰。

    曹嬸兒竄門的時候還玩笑，他們家雲騰娶了蔡雪真是積大德了。不僅媳婦能幹，媳婦娘家還給這大的助力。這種助力是無形的資產，是花錢都不一定能學來的。

    自從兩個人成親，蔡雪就充分發揮了自己的特長，給自己相公織布做衣裳。曹家人雖然有錢，可底蘊不足，這種就體現在吃穿上。他們闊氣可以充大排場，可想要精細講究卻是不易了。

    所以曹雲騰從前的衣服，雖然也不便宜可內行人一看就知道是什出身。他的娘親雖然出身還算不錯，可到底落魄了，也就不明白這些。

    可娶了蔡雪就不同了，蔡雪對這些本就具有極高的賦，又因為技藝出眾被人賞識，所以又收獲到了很多的信息。再加上又有蔡滿從顧懷瑾那得來的信息，以及蔡老根的審美賦，那可謂是這時代的時尚達人。

    從前因為蔡家也不過是普通人家，她又是個待嫁女不好打扮得太過於花枝招展，超越了本階級的打扮，是會惹來非議。她與曹雲騰成親之後，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了。

    兩人成親的時候，難免與曹家人相交好官場上的人來往，包括之前討好的有地位的人。作為新媳婦，她也與不少官夫人打交道，言語之間就感受到了她們的輕視。

    有些人家明明差他們曹家差得遠，可依然覺得曹家不過幾個臭錢，是上不了台麵的。瞧瞧那吃穿用度，一看就是沒品的暴發戶。

    曹家人其實早就習慣了這種眼光，根本無所畏懼。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世人皆勢力，有時候還真因為這些外表的東西，阻礙了他們的發展。他們畢竟還沒有到雄霸一方，讓所有人俯首稱臣的地步。

    蔡家人從來都是護短的，蔡雪也不例外。公婆和丈夫都待她很好，跟親閨女也差不離了。看著自己婆婆被人明暗被人奚落，頓時不樂意了。

    她婆婆這和藹的一個人，又不招誰惹誰，誠心的款帶著，竟然還這嘲諷。她婆婆雖然穿戴沒有那講究精細，可也是費了心思的。

    她心底不服氣，還在新婚就開始動起針線，給婆婆做新衣裳。

    陽城有規矩，成婚一個月時，會有一次大聚會以示慶賀，也叫做“滿月”，從這以後各種禮數就簡單了，步入了正軌。

    蔡雪也有蔡家人的強脾氣，愣是用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趕出了一套衣裳給自家婆婆穿上。

    普通衣裳做得很快，可這種很講究的又有刺繡的，是非常費時費勁的。

    這一身衣裳打眼一瞧並沒有什特別，隻覺得是不錯的衣裳，比起曹家人之前那種用昂貴布匹做成的張揚衣裳，顯得就太過素淡了。

    曹夫人親剛接在手的時候，隻是很高興兒媳婦有這個心，雖然心底其實覺得這個大日子穿這個有點上不了台麵，卻也還是很高興的穿上了。

    畢竟這是一番心意，這是什都換不來的。而且她本身也不喜歡那種太過張揚的打扮，隻是為了撐起官夫人的架子，才會那般穿戴而已。

    結果一穿就發現不同了，衣裳雖然素雅，可一行一動暗紋呈現，如若踏雲緩緩而來。

    她又經過蔡雪的巧手打扮，雖然沒有像從前滿頭的插金戴銀，頭上不過是一個玉簪子以及一些零碎的裝飾，手上脖子上也十分簡單，可愣是瞧著透著一種富貴之氣來。

    這種富貴帶著清雅和低調，不用言語不用刺咧咧的顯擺，就讓人知道身份的尊貴。

    若從前是首飾盒子都往身上戴，恨不得所有人知道我很有錢，如今就是隻露出冰山一角，讓人充滿無限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