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收, 收利息？”

    蠻牛幫一群夥伴全都愣住了，雖外頭借錢確實會收利息，可是他們是兄弟啊，還這般斤斤計較，未免也太不像話了吧。

    大家夥不免覺得蔡滿在錢上也忒不大方了, 可平時她又不是這樣的人。要花錢在幫最多的人, 絕對是蔡滿，根本不是那扣扣索索之人，怎現在竟然弄這事？

    原本就有些不滿的鐵錘第一個開口道：“滿姐, 這也太過分了吧, 我們都是兄弟，咋還能收利息？這不是雪上加霜嗎。”

    “滿姐，我覺得這個確實有點不太妥當。”胖瓜也弱弱開口。

    瘦猴也喃喃低語：“咋現在長大了, 滿姐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白麵知道蔡滿別看不喜歡管事，很多事都大大咧咧的不愛多想，可也知道她從來不胡鬧，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深意的。所以倒也不覺得心寒，隻是好奇緣故。

    “咱們現在長大了, 確實是和以前不一樣了。”蔡滿一臉嚴肅道。

    以前他們蠻牛幫就是一群孩子打鬧, 有錢大家一起賺一起花。因為還是孩子, 所以他們肩上沒有太多的責任。可現在長大了，隨著大家娶妻生子, 肩上的責任越來越重, 就不能像以前一樣揮揮灑灑的沒點計劃。

    蠻牛幫的兄弟們包括她自己, 花錢都是沒數的，隻有矮瓜因為家頭比較困難，又喜歡畫畫所以還會計劃一些。其他人自打掙了錢，雖然不會嫖賭等，卻也變得大手大腳的。

    現在幾個兄弟逐漸都開始議親，以後再這樣就不妥當了。

    蔡滿原本也沒有多想，是燕子有意無意跟她抱怨，才讓她反應過來他們兄弟間相處，很多習慣會影響到自己的家。

    鐵錘如今手底下的弟兄很多，隔三差五的就要宴請大家吃飯。燕子之前和秦氏達成協議，秦氏把方子授權給燕子，讓她拿去開店，自己拿抽成，兩人雙贏。

    燕子是非常聰明能幹的，鐵錘也非常勤快。兩個人也都是熟手，之前有了擺攤的經驗，除了開店初期有點忙亂，後頭就越來越好了。

    燕子是個好琢磨的，店不僅賣麻辣串和麻辣燙，還和自己老娘研究出了山菌湯、酸辣湯等鍋底。又請蔡滿改良，使得味道也是一絕。

    陽城人雖然嗜辣，可因為外來人多，也有那不喜歡吃辣的。況且總吃麻辣的，有時候也想換換口味。加之燕子會經營，生意就越來越紅火了。

    鐵錘平時不僅搭把手幫襯這生意，還繼承了家的打鐵行當。他力氣大手藝好，光靠這個就能賺不少。

    手有錢，鐵錘又向來大方，原本還跟手底下的人，隻要進來吃的都不用花錢。燕子知道之後直接把他訓了一頓，這生意是有秦氏一份的，你這吃掉了到時候怎算？

    鐵錘依然不以為然，隻讓記賬，以後從他們利潤扣就是。

    偶爾來幾次還成，若是來，那這店就不用開了。還好那些兄弟也是曉事的，而且也怕燕子，除非鐵錘叫上，否則不會主動過來。

    諸如這類的事不少，燕子有的時候能得動，有的時候卻是不能了。而且多了，鐵錘心越來越不痛快，兩口雖然成婚沒多久，可沒少因為這種事吵架。

    燕子其實也不是那氣的，可居家過日子到底不一樣，處處都要花錢。她是個喜歡打算的，雖然剛成婚就已經想到以後有孩子的事。畢竟以前家經曆過為了一文錢苦惱的日子，手不攢點錢她就沒有安全感。

    鐵錘則相反，根本不去考慮這多，對內對外都是大大咧咧的。燕子買啥昂貴的東西，他也不會眨眼。請外頭兄弟吃飯，多少錢也不在意。

    燕子也是實在扛不住了，才跑到蔡滿跟前道起來。

    男人對外交際確實很重要，可也不能沒點數啊。

    蔡滿聽到這些也更加體會到蠻牛幫一些暗藏的問題，他們幾個長大之後卻沒有轉變角色，若這下去可是不妥。多少兄弟成婚以後不是兄弟之間鬧崩了，就是自己家鬧成一團，沒法好好過日子。

    這種情況，蔡滿不想在蠻牛幫看到，所以想要借著白麵這件事作為契機，讓大家意識到如今的不同。

    “我就問你們一句，你們想不想長長久久的做兄弟？”

    蠻牛幫的兄弟們想都沒想異口同聲道：“想！”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要做一輩子的兄弟。”鐵錘甕聲甕氣道。

    “咱們現在都不是孩子了，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訂了親甚至成了親，身上就有了責任。不再是以前上房揭瓦、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凡事得多考慮。”

    瘦猴微微皺眉：“滿姐，你到底想要啥啊？”

    “對啊，你咋扯到這來了？不是的是利息的事嗎？”胖球不解的撓頭。

    蔡滿瞥了他們一眼：“利息的事隻是由頭，如果白麵借這錢是因為家或者自個有急事，比如生病等，那別利息，白給我都是願意的。兄弟之間，本該如此。可救急不救窮，況且白麵這個還不是窮，不過是想要錢生錢，那這筆賬就得重新算了。”

    白麵是頭反應最快的，漸漸有些明白蔡滿的用意。

    “滿姐的對，是該如此。”

    鐵錘很是不耐：“這有啥區別，反正都是兄弟。錢在手反正也不動，讓兄弟拿去周轉又怎了？”

    “之前你和燕子開店，錢差了點是不是還得找家拿了？”白麵看向他問道。

    “是啊，這事你們大家不是都知道嗎。”

    白麵又道：“若是我沒有欠你們的錢，你們根本就不用開這個口。”

    “這有啥……”

    “若是你們家沒有，該如何？是不是就暫時沒法開店，興許隻能推遲，甚至就是空想，做生意很講究時機，有時候錯過了就沒法子了。如此一來你們是不是因為我，少賺了很多錢？”

    鐵錘又想些什，白麵直接又道：“你是不在意，可作為兄弟的我，卻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但是錢已經借了，好歹讓我給點利息。你這邊有了交代，我這邊也不至於太自責。”

    鐵錘被得整個人都懵了，腦子一團漿糊，完全不明白扯這些有的沒的做什。

    “要想長長久久做兄弟，誰也不能占誰的便宜，這才會長久。”蔡滿道，“平時幫襯是應該，可彼此心都要有個度。你們以後成家就不是一個人，漸漸的背後有一大家子要養，總不能緊著兄弟苦了自己的妻兒。若是對方看著你家這般，還無動於衷，這種兄弟不要也罷。”

    大家夥頓時都明白了，這是在敲打他們呢。

    “咋這麻煩啊。”鐵錘忍不住嘟囔。

    蔡滿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若是覺得沒想明白的，就別急著結婚生子。禍害人家姑娘不，兄弟也被連累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蠻牛幫都是一群狐朋狗友，隻會聚在一起吃喝玩樂，就不幹個正經事的。”

    這一眼讓鐵錘噤若寒蟬，頓時沒再吭氣。

    “今借著白麵這事，咱們就開始立立規矩。但凡以後借錢，不是生病啊等緊急情況，時間又比較長的，都必須要給利息。如此，讓一方心悠著點，另一方對家也有交代。

    你們自個也會去琢磨，咱們現在不了，以後該如何行事。覺得還和以前以後的，以後就別自己是大老爺們，依然就是個屁孩，不過是裝進了大人的殼子而已。”

    散會之後，蔡滿單獨留下了白麵。

    “利息之事不過一……”

    白麵笑道：“滿姐，我知道你啥意思，你比鐵錘還不講究呢。”

    這話是罵人的吧？

    “少來。”蔡滿瞪了他一眼，“利息還是要給，不過不是錢。”

    經過這一件事，蔡滿覺得白麵是很聰明，也非常有生意頭腦，可是畢竟不過十幾歲，心智還未成熟，也就容易被外界蠱惑。

    他單幹的時候，蔡滿並不覺得有什，這樣的人物在他手還是很受限製的。現在覺得還是先拴在身邊一段時間，再過幾年更成熟了再。

    “滿姐，你不會讓我賣身吧？”白麵一臉驚恐的抱住自己的身體，一臉警惕的望著他。

    這世對女子約束很大，可依然有那仗著權勢叛道離經的人。富貴女子養麵首之事，雖然不多卻也還是有的。

    “少給我胡扯淡。”蔡滿直接踹了他一腳，“不過是賣身也沒錯，在你把我的錢還完以前，隻能幫我幹活。想要接私活也行，得經過我的同意。”

    “就這事啊？我現在也沒啥本錢了，想幹別的也不行啊。”白麵一臉鬱悶道，還好之前沒張揚，否則知道他血本無歸，隻怕那後娘背後要笑死。

    “不過滿姐，我之前不也負責咱們的生意嗎，你這利息算在哪啊？”

    “咱們的生意是該擴一擴了。”

    白麵眼睛一亮，他其實早就覺得蔡滿還是太固守自封了，所以他才開始去找新的路子，若是蔡滿有其他打算，那絕對大有可為。

    “滿姐，你有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