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談妥了初夏該穿何種質地、何種顏色、何種花紋的衣裳, 烏拉那拉氏又開
始談論, 要用何種首飾來與衣裳搭配。
又是一個循環,在每一個人發表完自己的意見之後,烏拉那拉氏又拋出另
外一個話題。
好像永遠都不會停歇。
“咱們繼續……”烏拉那拉氏略興致高昂, 沒有任何疲倦地道:“府中門
窗,一到夏向來是用花羅裝飾,去歲用的是素白之色, 今年用何種顏色才好?”
李氏依然第一個回話,“素白的看著幹淨,不如今年也用這種顏色?”
烏拉那拉氏笑著側過臉, 道:“雖然花羅的紋樣每年都不同, 可看多了一
個顏色, 總想換一種顏色看一看。”
顯然,烏拉那拉氏自己也在為難, 她這個福晉做了那多年,一直都是不
功不過。
雍親王府內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進行, 烏拉那拉氏隻需按照奴才給出
的想法或點頭或搖頭, 兩句無關緊要的意見便可。
可今年,烏拉那拉氏卻想做出一些改變。
但改變,又豈是那容易的?
烏拉那拉氏對李氏失望不已, 李氏如今就是個應聲蟲,一點兒用都沒有。
一旁呆坐的宋氏,烏拉那拉氏更加不指望。
“年氏, 你可有什想法?”烏拉那拉氏寄予希望一問。
年玉瑤抬起頭,雙唇微動,吐出聲音,“青色可好?”
烏拉那拉氏:“青色?”
年玉瑤一眨眼,道:“是的,青色。宋代瓷器多見青色,此色淡雅至
極,用以做為窗紗,很是合適。”
王府之中有存世的宋瓷,經年玉瑤的描述,烏拉那拉氏對青色有了一個
想象。
“確實不錯。”烏拉那拉氏點頭道。
烏拉那拉氏心中終於有了主意,道:“今就到這兒吧,我乏了,你們各
自散了吧。”
李氏笑容諂媚,起身道:“妾身送福晉您回房休息。”
正要退下的年玉瑤和宋氏,都被李氏這一句話,弄得一僵。
李氏實在是多此一舉,她們走的不是一條道嗎?
因為烏拉那拉氏這一場一時興起而產生的談話,所有人都是饑腸轆轆,午
膳的時間也早已過去,這期間雖然茶水點心不斷,可年玉瑤不能放心吃喝,胃
依然空蕩蕩。
年玉瑤如今隻想烏拉那拉氏快點起身離去,這樣她也好跟著一塊兒回九州
清晏,將自己的肚子填飽。
宋氏看著窗外不斷西斜的太陽,內心忍不住開始焦急,她已很久沒有這樣
久坐,她總是喜歡在自己房門前站著,站到夕陽西下,確定那個她所等的人不
會來以後,才會回到房內。
如今,宋氏隻想回到她的那個方寸之地,去等那一個不會來的人。
隻因李氏這一句話,便耽擱了所有人。
烏拉那拉氏內心極度不悅,冷冷地道:“你若是不送我,難道就不回去了?”
原本還算平和的氣氛,就因為烏拉那拉氏的一句話,開始凝滯。
烏拉那拉氏涼涼地看著李氏,道:“你自己既然不能好好的走回去,那就
繼續在這兒待著吧,我們走。”
李氏伸向烏拉那拉氏的那隻手空落落的,從始至終,李氏都沒有抓住過任
何人和事。
年玉瑤終於回到房內,她整個人都是一抖。
方嬤嬤迎上前來,對年玉瑤噓寒問暖,“側福晉快進來,這會兒還有些
冷,奴才已讓人生了火,你先喝杯熱茶。”
年玉瑤接過盛有熱水的被子,一時沒有感覺到溫度。
年玉瑤這才發現,她的手已冷的毫無知覺。
“我……”年玉瑤又是一抖。
“側福晉!”方嬤嬤握住年玉瑤的手。
年玉瑤的心亂跳了一拍,她自己都是一嚇,生怕這是生病的前兆。
“咕嚕……”聲音從年玉瑤的肚子發出來。
“……”年玉瑤笑得手一抖,微燙的茶水不住晃動,幾乎就要灑出來。
年玉瑤將茶水往桌上一放,捧著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
“哈哈哈……”
方嬤嬤瞪大了雙眼,看著那又發出一陣響聲的肚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龔嬤嬤遮起不住翹起的嘴角,道:“快別笑了,側福晉都餓成這樣了,你
還不快去,去……”
方嬤嬤捂住自己的嘴,起身行禮道:“側福晉請勿責怪,奴才這就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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