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同歸

    付蘊琳聽吳少爺突發奇想，要去尋撈什子美味，不由鬆了口氣，不用她作陪，她樂得清閑，又不齒於他這般不上進，才幾日，正事拋到一邊，享受去了。

    褚太太看她頗覺不爽，這家她一向一不二的，即便是最寵愛的外甥女，照樣開罵：“得意什，沒心沒肺的東西。”

    付蘊琳委屈：“姨母，明明是他不求上進。”

    “這不正好成全了你嘛？你將來嫁過去，外都是你當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

    她不再辯駁，她的人生又不是自己能選的。

    這邊吳善誠正為能脫身出來慶幸，他起得夠早，早到他舅母來不及分派人手跟著他。他感激地看向阿珠：“多虧你想的主意。”

    這一行人出來，由著吳達帶隊，一路朝鄉下奔去。

    黃媽娘家也就是吳達外祖家便在離鎮三開外的鄉下，吳達自然熟門熟路，一路往他舅舅家奔去。黃家原本赤貧，才會賣了女兒到褚府，不想反倒這女兒在褚府得了姐眷顧，家道才漸漸好轉，到現在，已置了十餘畝田地，建了六七間瓦房，再不用上門當長工。

    這家人一向是苦日子過來，如今日子見好了，卻仍是勤儉，不亮出門，擦黑才回。這一行人出去，家中隻有吳達舅母領著個十一二歲女娃娃料理家務。

    她倆個瞧這一行貴客，慌張得什似的，吳達舅母結結巴巴地跑去地找她男人，都忘了招呼貴客坐下。倒是這女娃，吳達管她叫阿秀的，比她母親鎮定些。

    阿秀引人到廳坐下，又去燒炎沏茶來，鄉間人粗鄙，所用器具皆不講究，那白瓷的茶壺缺著蓋兒，茶杯隱隱的積著陳年茶垢。吳達嫌棄，奪了茶杯，著阿秀去廚房尋些新的來。這阿秀扯了表兄衣角，躲在僻靜處：“家有副新的，娘要到過年有了貴客來家才能拿出來用。”

    吳達氣惱：“你這丫頭也不瞧瞧，這是我家的主子，你家十年未必請的來的貴客，舅母那我去。”

    阿秀這才得了膽子敢去掏那新東西來用，又是折騰一會，那邊吳達舅舅已經回轉，同吳達寒暄幾句，瞧瞧廳的貴客，再看看自己這泥腿子，一時不敢往廳去。

    倒是吳善誠主動出得門來同他先招呼，幾個一番商量，男人們便跟吳達舅舅去了個邊辦正事，留下阿喜阿珠在黃家等著。阿秀的娘聽他們留下吃飯，又是一陣慌亂，再想著吳達走前吩咐的覃子，便將家的活計交付給了阿秀，自己拎了籃子上山去了。

    阿珠真是開了眼，這般十歲出頭的姑娘，卻這般能幹，菜園子摘菜，池塘撈魚，還有柴房那成片片的的蠶，她一個都得照應下來。她有些兒過意不去，一行人自顧自來了，倒給他家添得許多麻煩。於是，便要去幫忙，那姑娘卻：“這位奶奶，這些活原不是你們做的。”

    阿珠嚇了一跳，怎喚她奶奶起來，再瞧一旁的阿喜正掩嘴竊笑，才明白過來，臉上騰得一紅，辯白道：“妹妹弄錯了，我不過吳家一個丫頭而已。”

    那阿秀又打量她一番，才：“兩位姐姐真要幫忙，便去柴房喂蠶吧，桑葉就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