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散的紅發被高高挽起,赫爾利坐在梳妝台前,透過那模糊的銅鏡可以瞧出鬢發變化的輪廓。
白靈動作輕柔地為她梳頭,宋軼丞站在一旁認真觀摩,麵上盈著淺淺笑意。
“爺!”白靈低聲喚道。
“怎了?”宋軼丞應了聲,眸光膠著在女子的手上。
“您這般瞧著,奴婢好生不自在。”白靈低聲道。
“沒事,本王就在一旁瞧瞧。”宋軼丞著,用指尖挑起一縷紅發,眼中是難掩的溫柔。
“是!”白靈頷首,頂著男子灼熱的目光心翼翼地為女子梳頭,生怕勾掉一根頭發。
赫爾利來到地球將近一年,還未曾梳過這個世界的發型,心中不免也有些好奇。
白靈手巧,本想弄個繁複的造型,卻被宋軼丞抬手製止。
“爺!”白靈苦兮兮的看著他,這鬢發都梳了大半了。
“弄簡單點,這個太複雜了,本王學不會。”宋軼丞著,動作麻利地將她原本編好的發拆了。
“爺!”白靈詫異地看著他,心中不免對赫爾利多了幾分豔羨。
“快些!”宋軼丞出聲催促道。
“是!”
長發盤起,一根根玉簪簪入發中。
赫爾利看著銅鏡中的那個人,雖然模糊,卻也可見豔麗姿色。
她素來討厭繁複,隻是西宋這個地方,繁複的發型,繁複的衣飾,繁複的閣樓,卻是處處透著美的。
“聖女這樣可真好看!”讚歎聲自身後傳來,赫爾利自袖中掏出一根玉簪,轉手遞給身側男子:“你幫我戴上。”
宋軼丞順從地接過,待瞧清手中之物,眸中笑意愈濃。
白玉雕鏤的拒霜花玉簪綴在那紅色的發上,叫紅發映照出淺淺的粉,變成粉白相間的層次,好不喜人。
白靈不知何時退了出去,隻留下他們二人咫尺相望。
“赫兒……”宋軼丞傾身撥開她額前的碎發,語氣中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我想看你黑發的模樣。”
“等你我成親那日再給你看。”赫爾利著,抬手摸了下高高堆砌的發,眉心微微擰起:“頭好重!”
這發型美則美矣,就是對脖頸要求太高,也不知道哪些個高門貴府的婦人是怎想的,一腦袋上綴滿金銀飾物,也不怕把脖頸給壓彎了。
“你們這兒的女人可真厲害。”赫爾利由衷歎道。
“!”宋軼丞被她的辭逗樂了,一雙眼睛笑眯著,在昏暗的房中流轉著星光。
劈啪啦的炮竹聲炸響,喜樂聲聲,繞梁不絕。
大紅色的蓋頭落下,遮蓋了精雕細刻的鳳冠的珠光,也遮蔽了赫爾利
的視線,二人的婚禮就這開始了。
赫爾利星的婚禮很簡單,夫妻二人在電腦板上簽個字,染紅遞交一張合照,若是沒有時間,可以讓婚姻登記所的工作人員幫忙p一張合照,等二人的結婚資料被登記在信息庫,兩人就是合法夫妻了。
赫爾利見過赫爾利星的婚禮,卻不曾見過西宋的婚禮,是以當視線被遮蔽的一,她手心冒出了細細的汗液。
有一隻柔軟的手將她牽起,耳畔傳來白靈壓低的安撫聲:“聖女莫要緊張。”
她應當是摸到了她手心的汗液,所以才會認為她緊張。
赫爾利想出聲反駁,可張了張口,卻是什都沒。
她確實緊張,緊張得不像話。
前些日子她還調侃宋軼丞得了婚前恐懼症,現在看來,得恐懼症的其實是她。
炮竹聲再起,寧王府外,一眾百姓將路堵得水泄不通,一個個伸長脖子朝府內看去,顧擠在人群中,神色很是悵然。
這寧王殿下的婚禮,清韻道長是出席了,也正因為清韻道長的出現,他們這些個布衣連附近視野好的酒肆茶樓都進不去,隻能在外圍觀望。
繁雜的禮儀一道道進行,頭上的鳳冠壓得赫爾利腦袋生疼。
抬腳跨過火盆,嘈雜的聲音傳入耳中。
宋子陽坐在賓客中間,不停地為自己倒酒,一雙眼睛紅彤彤的,似叫酒辣的,又似有滿腹心事。
“太子。”宋彥明輕輕推了他一下,壓低聲音道:“文物百官皆在,莫要失了儀態。”
宋子陽沒有搭理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視線膠著在那窈窕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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