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雨聲夾雜著猙獰的雷聲，似乎要將一切一並吞沒在這黑暗之中。

    季昀站起身來，還是狐疑問了句：“是……是誰？”

    深更半夜，誰會有事沒事敲起他一個卑賤之人的門來？

    然而門外的聲響卻異常堅定：“少爺快些開門再吧。奴婢不好在這久留。”

    聽音色倒像是個老婦人的，季昀雖有疑慮，可考慮到外頭雨大，還是走上前去開了門。

    迎麵一看便是個七旬老嫗，佝僂著背，麵上沉靜卻又哀傷滿滿。

    季昀疑惑出口：“這位老人家，您是……”

    老嫗艱難的扯了扯唇角，麵上的皺紋猶如千層褶皺厚厚堆積難動分毫，她卻隻是緩緩拄著拐杖進了屋，轉身示意季昀關了門。

    老嫗輕咳了一聲，才慢慢道：“幾年不見，少爺倒是長高了不少。時光荏苒難堪，少爺不記得我了到也正常。”

    一聽這話，季昀卻禁不住一愣，記憶猶如潮水瞬間淹沒外頭嘩啦啦的雨聲，在心底響起一束亮騰騰的閃電。

    季昀張了張嘴，勉強才發出聲音來：“你……你是……花姨娘的母親？”

    老嫗長歎了口氣，渾濁的兩眼微微閉了一下，才道：“好孩子，難為你還能記得我了。”

    季昀忽而覺得頭皮一緊。

    花姨娘的年歲與他娘年齡差不多，自他娘去世之後便一直由她照顧著。隻是前兩年也不知因何緣故，瘋在了府，沒過幾個月就去了。

    而這花姨娘的老母已是年過八十，從來就是這府的下人，辛苦養育的女兒年紀輕輕死了，也是不清的悲哀。

    “我聽……你從老爺那得了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