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廳的門前人來人往，我和趙明坐在車內，似乎都快把周圍的環境遺忘了。

    “孫叔叔被李德順下毒，那是你的意料之外。巧合的是，在那一次事件當中，手表在淩晨1點停止，與此同時，距離孫叔叔家不遠處，也湊巧有一樁殺人案件，而那一個被殺的人，才是在你的計劃當中。可惜，我距離孫叔叔家太近，隻有發現孫叔叔被下毒，當時卻沒有在意還有其他案件發生。正式因為如此，你才順水推舟，利用紅酒瓶，演出了一場看似手表詛咒的離奇事件……”我無精打采的看著車外，仿佛外麵的世界和我不再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趙明扔掉一支煙，然後又點燃一支：“那子彈和紅酒瓶同時在你們家的墓地出現，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我微微笑了笑，伸著懶腰回答他：“這個原因很好解釋。我還記得當初我回家上墳，看到這樣子彈和紅酒瓶同時出現在我二爺墳墓前，真是被嚇了一跳。可是，我在回到家所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當時我還奇怪，為什我前腳剛到家，你後腳就跟來了。現在看來，原因很簡單，你知道這兩件東西遲早是要拿出來，所以你就在我上墳之前，提前打聽出墳地的所在位置，將子彈和紅酒瓶放在那，讓我看到。另外，之所以你把這兩件東西放在我二爺的墳墓前，完全也是一種巧合。”

    “哼，你不覺得巧合太多了，過於牽強嗎？”趙明對我的話提出了質疑。

    我搖搖頭，繼續道：“這不是一種單純的巧合，我二爺的確和死去的馮德長得很像，這件事情也是在我上墳之後才知道的。想必你當時也嚇了一跳，你本來想放在我爺爺的墳墓前，正因為看到他們兩個人長得相像，因此你臨時改變了想法，將子彈和紅酒瓶放在了我爺爺墳墓的隔壁，也就是我二爺的墳墓上。與此同時，你並沒有打算回家，而是先回到我的家，假裝路過，其實你隻是想聽一聽，我二爺為什會和死去的馮德如此相像。”

    趙明的眼睛還是沒有去看我，他反倒是閉上了眼睛，嘴上發出聲音：“按照你的邏輯，我是馮德的兒子，江雲鬆害苦了馮德，我知道了身世之後，就打算為他報仇。然後，我知道梁和錢玲玲的事情，指使梁殺死江雲鬆，我再隱藏起關鍵證據，為梁脫罪——這是第一件事情。後來，我在實行第二件報複行動的時候，偶然遇到孫叔叔被害，就故意拿走紅酒瓶，給人一種被詛咒的錯覺。為了加深這種錯覺，我還特地將這兩件東西放在了你二爺的墳墓旁邊，是這樣嗎？”

    我忍不住拍拍手，歎氣道：“趙明啊趙明，沒想到你的思路如此清晰，我了半，你幾句話就交代了罪行。正如你的，事實就是這樣。”

    “然後呢，前兩件事得過去，那第三件事……”趙明有些急躁，他不想在前兩件事情上糾結，他知道，就算我的推理都正確，最後還是要拿出證據。

    趙明越是急躁，我就越是不會著急。我向前擺擺手：“走吧，咱們去吳忠南的別墅瞧瞧，順便吹吹涼風。”

    我想此時的趙明，一定沒有任何心情吹什涼風。可他還是扔掉煙頭，開車前往那個山間別墅。

    “你之前自己和吳認識，既然認識，你們倆存在串通的可能。讓這種可能成為現實的，那就是仇恨。吳對吳忠南害死自己的母親，始終懷恨在心，而你則以為當初吳忠南沒有幫助馮德而心生殺意。這一點我也已經調查過，當初馮德去找吳忠南，希望吳忠南能夠成為他的代理律師。可惜，吳忠南的要價太高，馮德支付不起這個費用，因此輸掉了官司，這讓他本來就負債累累的生活，再一次雪上加霜。”我出趙明的作案動機，趙明則充耳不聞。

    他自顧自的開車，沒有做出任何表示。沉默了片刻，趙明冷哼了一聲：“不管和我有沒有關係，我隻想，如果吳忠南真的是這種人，那他死有餘辜。”

    我點點頭，讚同他的看法：“他的確死有餘辜，可是，你知道他會被吳殺掉，所以你就假裝醉酒，讓我們看到別墅停電之後，你再開車離開。再回去的路上，我的手表在一點鍾停止，這也是你動的手腳。”

    “得好，我正想問你，你口口聲聲是我讓手表停止，我想問的是，我是如何讓手表停止，手表可是戴在你的身上。”趙明到這，像是抓到了一個反駁的機會，趕緊質問我。

    我早就料到他一定會問這個，也就將準備好的答案告訴給他：“在來之前，我已經把手表交給了一家軍事研究所。在他們仔細查看之後，發現手表麵多了一個東西，那就是信號接收器。這種東西隻需要無線電遙控，接收信號之後，就會卡住手表的齒輪，讓它停止走動。就像你現在開車走的下坡路一樣，如果踩了車，車子就會停下來；鬆開車，車子就會受到重力，沿著下坡繼續走。東西是你放進去的，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