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覺夢之極

    荊穀。

    萬緣司與諭主們的陣勢拉得很緊，難分上下。

    但白琅與微生漣實在威勢強大，這樣下去一人一劍破開星幕也並非不可能。虞病果斷下令道：“縮星幕籠罩的範圍，沒有戰鬥力的諭主先退入映碧川。”

    荊穀幾個管事的人中，沒有誰加入戰場，他們幾乎都在後方守衛儲放人牲的地方。

    因為萬緣司出兵的目的是這個，所以首先要保護的肯定也是這個。再加上對方另一大患——言琢玉從頭到尾都未出現過，所以更是要嚴加防範，避免被斷了後路。

    可是那邊一直沒有動靜，這讓虞病隱隱感到不安。

    白琅強開星幕之後，衝鋒在前的司緣人直接進入荊穀，但此地多有埋伏，而且地勢狹窄複雜，對熟悉此地的諭主們比較有利。星幕收縮，相當於需要防守的地方更少，防守也愈發嚴密。很快，進入此地的司緣人就像陷入了泥沼一般，進也進不去，出也出不來。

    白琅看出虞病是想打消耗，但她不明白荊穀有什本事跟靈虛門耗。

    他們在等棲幽的援助嗎？還是另有打算？

    白琅回望空中的微生漣與大夢，追逐戰已經接近白熱化，大夢不僅是躲閃回擊，還有了主動試探。她適應能力極佳，再加上足下禦一劍，手中持一劍，戰術上也非常靈活。

    白琅看出她越戰越強。

    微生漣再度揮劍，隻見外一道雷霆招來，似是正中大夢本體，待光芒銷盡，卻見原地空無一物。他瞳孔微縮，眼中倒映出金紅色輝芒，抬劍橫擋，竟然被自上而下的巨大力道猛壓墜地。

    大夢不知是用何種材料重鑄的，劍身重如山嶽。而且那少女自身力量也不，一劍墜地，直接在地上砸出無數裂縫，裂縫一直延伸到邊看不見的地方。

    戰場就這樣被撕得支離破碎。

    白琅在邊緣處扯著嗓子喊：“微生漣你快別在這附近打了！！”

    裂隙之中，兩道光芒倏忽拔起，眨眼又是無數次交鋒。

    白琅勸架無果，隻得重新調整奇門遁甲陣，將所有司緣人分組分散。但是這樣一來她要盯著每一組的戰況，不能離開鏡子，更無暇分神壓製對方主帥。

    現在虞病采取慢節奏的消耗戰，她不必太過壓製，甚至直接交給裴素琴也行。但她一想到棲幽可能存在的後手，就覺得放心不下，一定要先攻破防勢。

    劍氣破壞的裂隙往四麵八方延伸，然後猛地中止，仿佛有看不見的牆壁將其阻隔。

    戰場中的人們都沒有注意到這點，直到邊漸漸有土塊堆壘起來，形成一條條城牆。土塊越堆越高，越壓越近，最近直接將整個戰場圈起。

    外層是逐漸剝落的泥土，中環是交戰雙方，而最中間則是目標荊穀。

    堆得太高的土層轟然垮塌，微生漣借煙塵變幻擺脫大夢，飛回白琅身邊。

    “活的武器，感覺成長性很好。”他總結道，“不能再打下去了，否則下次見麵她會更強。”

    “知道了。”白琅點頭。

    泥土從空中剝落下來之後，人們這才看見將它推起來的無形之物。它是一片無垠世界，像海底又像空，中間漂浮著不可名狀的遊魚似的生物。這些生物向他方遠眺，動作遲緩溫吞，似乎沒有什威脅。

    諭主們已經看清，這就是傳中的無界鏡世。

    荊穀內側，鍾庭驟然色變：“她想直接將整個荊穀煉化。”

    難怪沒有人去後方偷襲諭主人牲的儲放點，原來從進攻一開始，白琅瞄準的就不是他們。

    白琅輕聲對微生漣道：“下劍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