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挽卿知道趙碧二人受太後審訊時，已是正月十六。

    夏挽卿臥榻問陌琿：“怎回事？”

    陌琿坐榻下矮凳上，將昨夜之事一一述盡。

    “可有什法子？”夏挽卿問。

    “娘娘，奴婢愚見：此事，怕是難有轉圜餘地。不如，棄車保帥！”

    夏挽卿把眼珠一轉，瞧著四下無人，這才道：“若是本宮，一定要保他二人平安呢？”

    “這……”陌琿不知如何接話，亦不解其緣故，複問焉：“奴婢愚鈍。趙碧二人，宸民也。何故傾力救之？”

    夏挽卿下榻，搭著陌琿的手，且行且語：“人心向背，其皆出於此乎！”

    “無絕人之路，容本宮想想。”

    二人正著，忽聞殿外鴨嗓音：“皇上駕到！”夏挽卿靈機一動，紅了雙眸，佯賭氣模樣。由著陌琿扶往殿外去，“臣妾參見皇上！”

    皇帝拉了夏挽卿起身，往殿內去，陌琿等自覺留在了殿外。

    “怎了？委屈？”盛禦一麵掏出方帕給夏挽卿拭淚，一麵問道。

    “可不是嘛。”夏挽卿握住盛禦的手，道：“他們是一直跟在玉兒身後的，哪多的出手來放火？”

    夏挽卿巴巴的望著盛禦，“況玉兒身邊，就剩下這兩個知心的人了，如今他們亦如紅藥那般離玉兒而去，玉兒如何不傷心？”

    “是是是，夫人都是對的！這事兒，為夫替你想想辦法好不好？”盛禦跟哄孩子似的，“那，咱們現在出去透透氣？”

    夏挽卿一聽，破涕為笑：“謝謝夫君！”完，主動親了親盛禦的側臉，拉著盛禦就要往外走。

    盛禦用手指戳了戳夏挽卿的腦門，“你呀！跟個孩子似的。哭的那醜，朕這是不想拆穿你！”

    夏挽卿翻了白眼，“人家也沒想騙過皇上的嘛。”

    兩人逛到禦花園，時而賞花，時而嬉鬧，好不愜意。有道是：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看你。隻是看風景的太後娘娘，心境與句中不同罷了！

    ——壽康宮。

    “母後！兒子……”皇帝話還沒完，就被太後打斷：“哀家知道皇帝想什？不過，錯了，就得受罰！”

    “母後，本無證據指證趙碧二人有罪。”

    “桂林軒邊周宮人的所見所言，就是證據！”

    “如此，未免過於武斷。”

    “皇帝這是要包庇縱火之人？”太後揚眉揮袖反問道。

    “兒子不敢！”皇帝複言，“火是誰放的，兒子不知。但此事與長信到底有沒有關係，想必母後，比兒子更清楚。”

    “皇帝這話是什意思？”太後微微皺眉，“難不成，皇帝覺得，是哀家做的？”

    “兒子不知。”

    “你？”太後手指皇帝，“逆子！真真是讓楚女蒙了心智。”

    “兒子以為，被蒙了心智的人，不是朕。舊時，母後處置殤妃，兒子痛心疾首。今日，母後以套法陷害貴妃，兒子斷不會從前車。”

    “皇帝這是在怨哀家？”

    “母後做了什，兒子都清清楚楚。”

    “好，好，好！皇帝長大了，翅膀硬了，不再需要母後了。放了那兩個奴才？可以。不過~”太後幾步下階，道：“哀家希望皇帝，能夠雨露均沾。否則日後，針對她夏挽卿的，就不止是哀家一人！”

    “謝母後！兒子告退。”

    ——

    “太後娘娘手懿，宓貴妃接旨。”林刁手中一卷竹箋，夏挽卿及長信一幹宮人跪地。

    “太後娘娘有懿：楚婢紅藥，懲罰已足，今賜皇恩，可回來伺候。”

    “臣妾謝太後娘娘恩典！”夏挽卿正欲起，又聽見林刁的下句：“太後娘娘有懿：桂林走水，事態未明。但證指長信，不得不防。故禁足長信，直至查明事實為止。”

    夏挽卿這回沒動，當然，其中包含了幾分不願領手懿的意思。

    “貴妃娘娘，接吧！”林刁笑嘻嘻的看著夏挽卿，頗有些得意之色。

    “哼！”夏挽卿起身，從林刁手把手懿奪過，一看，的確無誤。

    “陌琿，好生送了林公公出去。”夏挽卿看著林刁那一副拜高踩低的模樣，咬牙切齒的著。

    ——這次，禁衛軍的速度很快，該是太後娘娘特別吩咐過的。

    夏挽卿抱歉的看著戚扶瑤，道：“要不？去跟太後求個恩典，讓你搬出去住？”

    “不礙事的，娘娘！”戚扶瑤回之以微笑，“這對於嬪妾來，亦是難得的清靜。”

    夏挽卿知道戚扶瑤的性子，亦不再相勸。隻拍拍戚扶瑤的手，轉了話題：“給你看樣東西。”

    夏挽卿打開榻邊的錦盒，從頭拿出一件半成品給戚扶瑤看。

    ——宣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