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他辜負了一個人。”

    著，章函替蘇紫的肩膀蓋上錦被。

    “一方麵，他陷害了傾心所愛之人，無法麵對內心的悲慟與譴責，已經生無可戀；另外一方麵，他還需要親自到南獄去守著那個秘密，保證它不被任何人所知道。”

    “什秘密？”蘇紫的確反應極快：“就是那個關押在南獄頭的怪物，魂衝？”

    章函點頭：“聽這個名字，你就該猜到那是什了吧？”

    蘇紫愣了愣，答案旋即浮上心頭。

    世間萬物，其魂有三，一為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衝，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

    所以，魂衝並不是什怪物，而是……一個人的魂與魄！

    “白秀麒愛著的人不就是江成路嗎？所以南獄的那就是江成路的一魂和一魄？！”

    “不僅是一魂一魄，還有原本屬於太上帝君的大約七成力量。因為這股力量實在是太過危險和強大，無論交給誰都是個隱患，因此索性依舊與魂衝封印在南獄中。”

    蘇紫愕然地看著章函：“所以，是江成路的這一魂一魄後來又殺死了白秀麒？！”

    “世間之事，皆有因果。”

    章函隻是歎息，繼而伸手輕撫著蘇紫的臉頰，低聲吟誦著一段古老的經文。

    “汝負我命。我還汝債，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汝愛我心，我憐汝色，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

    常在纏縛……

    蘇紫靜靜地靠在章函的胸前，體味著這幾個字，隻覺得心中五味雜陳。

    也不知過了多久。章函慢慢地挪開了身體。

    “我要走了。陵區麵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你在這休息，中午我會送吃的過來，你想吃什？”

    “那幾隻鎮墓獸怎辦？”蘇紫卻答非所問：“你還沒有回答完我的問題呢！”

    章函還是下了床，取下搭在地屏上的衣物一件件穿上。一邊回過頭來看著蘇紫。

    “鎮墓獸原本封印在墓穴。幾千年來並沒有出過任何的問題。然而自從第一隻鎮墓獸被人搶走之後。格局就遭到了破壞變得不穩定起來。前日的地震之後，鎮墓獸恐怕已經全部甦生，繼續留在陵區始終是隱患。”

    “那就快點取出來罷！”

    蘇紫也支起了上半身準備下床：“日本人搶走第一隻鎮墓獸都過去快要一百年了。不是早就應該動手了嗎？”

    “不，沒有人知道鎮墓獸的具體埋藏地點。雖然是我建議心溟真人利用皇陵的王氣作為鎮守，但是鎮墓獸究竟放在哪，卻是心溟真人一個人的秘密，就連現在的白秀麒都不知道。而且……”

    到這，章函已經發現蘇紫也開始找起了自己的衣服，立刻轉身走過去，將床尾的幾件衣服丟到了壺外麵。

    “不，你不能跟我去，我不能允許我自己再讓你涉險！我現在的不是死亡輪回，而是魂飛魄散——從此上地下，永生永世……再不相見。”

    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蘇紫的眼皮禁不住地突跳了一下。

    要沒有恐懼，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一些情感更超過了恐懼本身，讓他不得不發出反對的聲音。

    “我並不需要你的保護。因為被保護的人不能與保護者比肩而立，這樣下去……總有一還是會發生悲劇的。‘

    “那就算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自己罷！”

    章函也沒打算做出任何的讓步，他伸手按住蘇紫的肩膀，將他輕輕地推回床上去。

    “這是我的壺，你在這就是一直與我在一起。我生則你生；我死……就讓我們一同輪回。如今那羅酆君已經歸位，我會讓他安排我們投胎在一起，重新相遇，重新相愛，讓我來追求你、為你付出一切所有……”

    到這，他再一次吻住蘇紫的嘴唇，好像將所有的顧慮和不安全都吸收。

    “我不是你的保護者，而是你的囚徒。我甘願放棄自由，隻為了戴上你這全世界唯一的枷鎖，生生世世，再不解脫。”

    “……”

    蘇紫的嘴角瀉出甘美的歎息，眼神也再度變得迷醉起來。

    “等等。”

    一吻終畢之後，他抓住章函的手臂道：“你去我的包找一找，有一張特殊的皇陵地圖。昨晚上，我雖然被鄭楚臣擺了一道，但是也在他身上下了點法術，他若是接近皇陵，所處的位置便會在這張地圖上顯映出來。我給了白秀麒一份，這一份你或許用得著，拿去罷。”

    “你果然還是個不肯吃虧的鬼靈精。”章函微微一笑：“我記住了。”

    蘇紫又問：“既然白秀麒是中應元帝君的轉世，鎮墓獸藏著的又是他的力量，你為什不去找他合作？若是你們聯手，區區一個鄭楚臣應該不在話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