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平時僅需四十分鍾的路,今天生生走了一個多小時。
許是被連日來的繁忙工作折騰到筋疲力盡,閆寒將車停下時,略微偏頭便見顧臻歌歪頭深陷在座位。
她睡得正想,隻是眼角眉梢像掛著心事般,始終得不到放鬆。
這樣大的雪,這樣冷的天氣,車內卻萬分溫暖,她像隻無家可歸的小動物,蜷縮在座位上。
狹小的空間,閆寒輕輕靠近她,單手撩起顧臻歌垂下來的一縷縷頭發,看清她容顏。
濃密的眉,纖長的睫毛隨著呼吸的起伏一顫一動,柔潤光滑的肌膚透明細膩,他忍不住抬起手,想一觸芳澤。
距離一點點拉近,又拉近,顧臻歌根本沒注意到閆寒的靠近,亦毫無防備,睡得酣暢淋漓。
“明明沒有那強,為什要逞強,把自己折磨得那疼叫我如何不心疼”閆寒喃喃自語,望著她,抽回自己的手。
就在他轉身回駕駛位瞬間,顧臻歌忽然伸手擦了擦嘴唇,迷迷糊糊地將雙手繞過閆寒的脖頸兒,將他抱個滿懷。
萬萬沒料到,睡著的人還有這樣的反應,閆寒瞪著眼睛驚訝地欲拉開兩人間的距離,顧臻歌卻突然將臉撞在他下巴的胡須上。
林林總總的胡渣刺痛她,她忍不住睜大眼睛。
當她看清自己的行為時,下意識鬆開手臂,連忙將閆寒推到駕駛位上,酡紅著臉躲避他,低吟道“我,我,我”
她望向車窗外,原來早已到自家門口,她匆忙地拉開車門跳下去,不敢去看閆寒。
邊走,還邊用手懊悔不已地猛捶打額頭,嘴念念有詞道“一定是睡糊塗了,睡糊塗,顧臻歌,這下丟人丟大發了。”
突然,前方竄到她麵前的人微微笑著,攔住她的路,高大的個子彎腰曲背,幫她將來不及鎖牢的羽絨服拉鏈拉到脖頸兒處。
“問心無愧,你逃什”閆寒深情凝著她,問得理所當然。
“我,我沒逃。”
“還說沒逃衣服都來不及整理好,還不承認”
“你到底想說什”顧臻歌理直氣壯望著他,憋著急喘的氣聲。
“還是問問你自己的心吧。”閆寒沒正麵回答她,扭頭向車走。
顧臻歌望著閆寒慢吞吞將車開走,氣得直在雪地踹腳,揚起的雪渣子直直向她眼睛跳,將她的眼睛冰得通紅,她忍不住罵道“顧臻歌你這個不爭氣的,到底什時候能把他徹底忘掉。”
就在這樣紛紛揚揚的大雪天,林穆雲迎來了他生命中另一個重要的人,他的兒子。
董曉俏生孩子時,她的父母特意從鄉下趕來,她母親親眼見董曉俏經曆十個小時陣痛期,才生下孩子,忍不住在產婦外摸眼淚。
老人家難免容易動情,林穆雲心喜滋滋的,又心疼著媳婦,還要安慰董曉俏的父母,一時間忙得團團轉。
直到安撫下董曉俏睡下,孩子吃飽喝足,也跟著媽媽睡著,他才得以脫身。
站在醫院的走廊,林穆雲百感交集,眼睛攢著一團淚水,就在眼邊打轉,稍微控製不了,就落下來。
無疑,麵對新生命的降臨,他內心激動萬分,作為事業有成的男人,能擁有幸福美滿的家庭,時可遇不可求的。
今天令他體會到比生意成功更幸福的感覺。
當閆寒得知消息,抽空到醫院來看小孩時,林穆雲站在旁邊,嘰嘰喳喳向他介紹,一口一個“我兒子”,講得不亦樂乎。
“說到底,想不到你先成了人生大贏家。”閆寒感慨萬千,長歎口氣,道“我好羨慕你。”
“你也加快速度吧,畢竟我們年齡都不小了。”
閆寒沒說什,蹙蹙眉頭,似乎在想什,動了動唇,最終什都沒講,隻是從懷掏出個大紅包,塞到林穆雲手,說“恭喜你。”
“不是兄弟說你,哄女人,你還真得和我學學。”林穆雲接下紅包,笑了笑。
“怎學”
“看在你交了學費的份兒上,我就親身傳授你獨門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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