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無奈緣淺

    紅塵煙雨中，不經意間擦身而過，可能會注定一場花開花落之夢。無奈緣淺，人海茫茫，時間太瘦，指縫太寬，擦身而過一瞬間，就已隔經年。

    ————無奈緣淺

    月色朦朧，溪水緩緩。

    張薊趴在地上大口喘息著，他看著地上散落的石塊，目中閃過一絲深深地不甘。

    一道聲音似是隱約傳來，道：“張大哥，你已經達到體力極限了，停下吧……”

    他立即抬頭看著不遠處石塊上模糊的人影，他嚇得一個激靈向後跌坐在地上，大叫道：“冬冬冬……冬青……你你你……你都沒有下半身的！”

    被喚作冬青的少年笑看著張薊，道：“這本就是一個月才能領悟的劍法，不要勉強自己。”

    張薊看著那道虛幻的人影，道：“不行！我不能放棄！”

    他起身道：“十年前，朝廷腐朽無能，明明是抗金誌士，揮劍浴血，卻被反咬成激進分子，而我……我隻能看著你們曝屍菜場！”

    他還清楚地記得十年前同伴的屍體被吊在城門上，他卻隻能隔著賭城巡邏隊冰冷的槍看著。

    張薊緩緩道：“十年前是我太弱，而十年後的今，有個家夥正在為這個腐朽的時代和無辜百姓作鬥爭，他很有可能一去不複返，堵上性命！所以……至少我要變強，不能成為他的包袱，我答應過醜女要把他帶回去的！”

    冬青道：“可是現在的你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你還是……”

    話音未落，張薊費力的穿過虛幻的人影，淡淡道：“我不會放棄的，冬青。我知道，你們一直陪在我身邊的。”

    人影漸漸消失，夏無看著突地熄滅的篝火，不禁看向張薊方向。

    他看著躺在石頭上的張薊，他的手中還緊緊握著劍，夏無輕歎一聲，道：“已經死了？真是可惜！”著他便開始喃喃念起經來。

    隻聽得張薊笑道：“真是個狠毒的老道士，我還沒死就要念經？”他一個起身坐起來笑看著夏無。

    夏無看著他手中的劍，道：“看你手中還緊握劍，想必還沒有練成。”

    張薊伸了個懶腰，道：“我不過是休息一下而已。”他突地出劍，身下的石塊在一瞬間化為粉末。

    夏無不禁暗驚道：“真是驚人的速度！”

    張薊收劍，看著遠處模糊的山影，道：“已經在這耽誤太多時間了，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他轉身一腳踹起張冬，道：“秀才，該起身去江寧了。”

    夏無道：“江寧？”

    他看著夏無，道：“能告訴我去江寧的方向？”

    夏無遙遙一指，道：“向北走。”

    張薊道：“多謝了！”

    張薊抓起張冬，低聲喃喃道：“話那個家夥應該早就到了。”

    張冬揮揮手，道：“道長，後會有期！”

    夏無看著張薊和張冬的身影漸漸遠去，突地一聲巧笑道：“終於找到你了，夏無！”

    夏無轉身看著不知何時坐在樹枝上的雲丹若，道：“是你？”

    雲丹若笑道：“雲實大人已經在江寧了，現在就等‘雲十使’齊聚了。”

    夏無道：“其他人都到齊了？”

    雲丹若笑道：“青風藤已經來不了了，‘薔薇劍’徐決明下落不明。‘飛花流’蘇葉，‘滅魄槍’石韋，六月雪，王白前，白術，牛大力已經在趕往江寧。”

    江寧，六代豪華，十朝京畿，六山一水三平原，實為中原首善之地。

    雲丹若緩緩走在街道上，突地一道身影走過，她不禁回頭笑道：“好巧呢！果然已經想好了？”

    杜若淡淡道：“你一直在跟蹤我。”

    雲丹若轉身跟上杜若，笑道：“沒想到被你發現了呢！不過是從今早開始的。”

    杜若道：“我沒有興趣。”

    雲丹若笑道：“別這快就拒絕，我明白心流情報不錯，但你要找的情報我可以告訴你，比如劍的下落。”

    杜若終於停下腳步，他看著麵前的雲丹若，道：“我隸屬朝廷心流。”

    雲丹若笑道：“我明白，所以你不一定要加入我們的，但我們可以互相交換情報。”

    杜若不禁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

    雲丹若笑道：“那就跟我來。”

    厚重的大門緩緩被推開，一道劍光突地閃過，門上倒吊的兩個人立即被斬成兩半。

    雲丹若笑道：“好快的劍，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

    雲實轉身淡淡道：“哦？排隊偷學我的劍法？”

    雲丹若笑道：“除了石韋、蘇葉還沒有趕來，其他人都到齊了。”

    雲實轉身看向雲丹若身後的杜若，不禁眯了眯眼，道：“看來來了很了不起的人物呢！”

    雲實看向夏無，道：“你的修行結束了？”

    夏無道：“結束了。”

    他又看向夏無身邊的碧裙女子，道：“六月雪，你的飛花流沒有生疏吧？”

    六月雪笑笑，道：“自然不會！”

    他的目光轉向一旁的兩個男人，道：“白術、王白前你們如何？”

    白術默然，王白前道：“我的毒煙無人能解！”

    雲實看著角落一直憨笑的高大男人，笑道：“牛大力還是很憨厚的外表！”

    雲丹若笑道：“怎不見水姐姐？”

    雲實道：“她似乎在為劍準備一份大禮。”

    雲丹若笑道：“真是很期待呢！”

    ……

    走在大街上，琴心看著繁華熱鬧的街道，喃喃道：“本以為再也不會回到江寧了，沒想到還是來了。”

    突地他的頭發被人揪起，君遷子道：“還不快走，琴心！”

    琴心一斂心緒，道：“我們去望月樓？”

    君遷子笑道：“當然了！”他像是歸巢的鳥兒般歡快。

    筆直的青石板路通向柳蔭深處，轉過一處，眼前豁然開朗。

    隻見湖心島上朦朧煙雨中似是一座高樓聳立，隔水遠眺，湖中接蓮葉無窮碧，不勝美景全在煙霧之中。

    循堤左行，有蓮花池，池湖相連處竟無橋輕架，若想到島上全憑輕功掠上。

    君遷子展動身形掠上島，琴心緊跟其後。

    門突地被推開，一老人笑著跑出來，一把抱起君遷子，笑道：“好子！還知道回來！”

    君遷子霍地被抱起，他不禁掙紮笑道：“秦叔！你想勒死我？”

    老人大笑著放下君遷子，看向他的身後，不禁一怔，斂了笑意。

    琴心看著他們，道：“在下還是先行離去……”

    話音未落，便聽得老人道：“劍？進來坐坐吧。”

    琴心微微欠身，道：“冒昧來訪，請見諒。”

    君遷子正欲跟著進去，老人一把扯回君遷子，笑道：“孩子趕緊去換衣服！一會兒該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