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清亞醒來的時候,安陽青鑰依舊握著他的手,保持著半趴在床頭的姿勢,有些別扭地睡著。
她的那隻手因為一整個晚上沒動過,血液不流通,泛著些青紫的痕跡。
他瞬間便心疼了。
他一動,安陽青鑰就醒了過來。
“清亞,你醒了。”她扶著他的頭,捧著他的臉,“有沒有哪不舒服?”
“我沒事。”他握住她的手,定定地望著她的眼,“青鑰,你娶我吧?”
剛睡醒的他眼中還帶著些朦朧的水汽,那一動不動地望著她,好像一隻受傷的幼鹿,透著楚楚可憐的味道。
因為愛她,他真的把自己放低到了塵埃。
他期望在那塵埃能夠開出花開來。
這一刻,安陽青鑰對著他的眼,再也不忍心去拒絕,連開口都覺得是一種罪惡。
“好,我娶你。”她抬手將他攬入懷中,二人緊緊地相擁。
安陽青鑰帶著儲清亞回去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
門口的侍衛站得筆直,包括門房都比平日更嚴肅,看起來如臨大敵一般。
她更握緊了儲清亞的手,加快了腳步。
還未進內院,蕭義便迎了上來:“世女,陛下……”
她話還沒完,就被另一個更高的聲音給打斷了:“安陽卿家,這一夜是去哪兒了?”
她抬頭一看,便見慕容彥姝立在廊簷下,目色冷沉。
她的視線下移,落在了安陽青鑰與儲清亞緊緊交握的手上,神色便更加陰冷。
安陽青鑰放開他,幾步上前拜見:“微臣拜見陛下。”
若是從前,除非朝堂上必要,平時在慕容彥姝麵前她從未真正地跪拜過,大多時都是拜至一半便被她扶住了。
這一次,她卻是實實在在地跪了下去。
而且遲遲聽不見她叫起。
安陽青鑰便也跪著,一動不動。
直到日上三竿,兩個人還保持一站一跪的姿勢,像是講座雕塑一般。
蕭義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聞訊趕來的簡萬依看到慕容彥姝那陰冷的臉就縮了回去。
天哪,這久以來她從未看到慕容彥姝露出這種可怕的神情。
安陽青鑰究竟是怎惹到她了,怎一回來就發這大火?
蕭義急得不行,想要上前求情,卻被簡萬依一手拽了回去。
“你知道是為什嘛你,就這闖上去,隻能讓陛下更生氣,到時候更害了她。”
安陽青鑰不在的這段時間若說和慕容彥姝接觸最多的就是簡萬依,對於這位君王的性格她也摸了些一二。她最厭惡的就是別人忤逆,她沒有說話時胡亂插嘴簡直就是往槍口上撞。
院子,安陽青鑰的腿已經跪麻了,但她沒有動。
何況這一點苦她還是能吃的。
一見到慕容彥姝她就想起來她犯了一個大錯,昨晚她忘了進宮,這對一個帝王來說是不能容忍的。
可她不知道她竟會生這樣大的氣。
慕容彥姝抬頭望了一下天,日頭已經很大了,她忍不住把視線往下飄去,落在了安陽青鑰的腿上。
她已經跪了這久,會很疼吧?
慕容彥姝心內輕歎,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啊。
“安陽青鑰,你可知道你犯了欺君之罪?”
這一句責備,便能夠聽出她的氣消了大半。
“臣知罪。”安陽青鑰把頭低下去,不爭也不辯。
這一副頹敗的模樣更是刺了慕容彥姝的眼。
她就這蠢嗎,就不知道說兩句話嗎?
給她個台階下都不行嗎,這要叫她怎辦!
“起來!”她忍不住踢了一腳上去。
踢完之後又懊惱自己是不是踢太重了,卻又拉不下麵子去察看,隻能更冷了眼,自己和自己生悶氣。
安陽青鑰卻是不知道她心這些糾結,她讓起她就起了,一副十分聽話的模樣。
慕容彥姝真想再揍她兩拳,抬眼一看那明晃晃的日光,又實在不忍心,便氣悶地甩了手,直接進屋去了。
“朕中午要在這兒吃飯,叫人備膳!”慕容彥姝高坐在廳堂上,一副我很生氣生人勿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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