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書閣的基礎功法——衝盈虛空道修習大多是從易而難，但也因為其是心境之訣，所以心境的變化對修煉的影響極大，也有不少本門弟子初時並無法立時就懂，但在經過一些事後心境動蕩下漸漸與衝盈虛空道契合，修煉速度一日千！”

    “你現在年紀還，雖然暫時修煉緩慢，但未來如何誰也不可知曉。不定你在經曆過一些事後就突然明悟了呢？”

    項世傑雖是溫言安慰，但的也卻是實情：書閣中的確有不少這樣後來居上的人物，而這樣的人物也往往就成了門派中中流砥柱的存在。

    聽其一言，辛存浩頓時晶亮起了眼睛，那間的光芒亮如火塘。

    項世傑微微一笑道：“衝盈虛空道的第一層境界並不難修，都是些引靈運氣的法門訣竅，大多數人最多在第一年即可修成，修成後差不多也是煉氣境的存在了。這一年稱為新生期，閣中弟子都是在五行靈院中渡過的，唯有達到了煉氣境，方才能正式拜師學藝。”

    辛存浩結結巴巴地道：“一年……就……就能達到煉氣境嗎？”回想自己家族，父親四五十年的苦修也不過煉氣境，然而在宗門居然隻要修習一年便能達到煉氣境，這反差著實令辛存浩有些眩暈的感覺。

    項世傑道：“神域中出生的絕大多數普通人隻要勤奮都能達到煉體九階的程度，但是煉氣境卻是其近乎一生也無法達到的境界，因為沒有靈訣的指引，就不知該如何聚氣海之力以激活本源。”

    “在神域中，唯有擁有了靈訣的族群才能稱為“族”，否則哪怕群中成員眾多遠超其族，也不能稱為“族”而隻能稱作“家”。家與族，就是煉體與煉氣的分水嶺。”

    “你既是出身辛族，家中想來也是有著靈訣吧？”

    辛存浩點點頭：“我家中隻有一卷《礪金訣》，突破煉氣境後就沒什作用了。”

    同時這才解開心中多年的疑惑：為何百姓鄉如何有家又有族？不然統稱為家或是族不是整齊得很？

    隻聽項世傑繼續往下道：“雖然第一層簡單，但越是往後，就越是艱深。第二層資質好些的也要修習個十年八載的，到了第三層就更是個分水嶺，若不能悟其中奧秘，一生都停滯於此。便算玄武峰的那位資絕佳的慕師姐，也不過才修到第三層境，這些年過去，也不知道她突破了沒有。”

    辛存浩直聽得目瞪口呆，掂量掂量自己的資質，覺得自己能突破這第一層境已算磕頭頂了了的好事，登時不敢妄想。

    項世傑道：“衝盈虛空道的基本口訣功法，到第二層就已經傳授完畢，接下來的便是看個人的感悟了。資根骨的尚在其次，關鍵是心境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自己能感受得到，但卻不出來。這感覺實在古怪得很……”不由撓了撓頭皮，顯然也不知該如何。

    這也是書閣傳承中的一大難點。

    項世傑道：“當然了，境界高深的師長或許會指點一二，那也僅是個人的經驗之談。雖是書閣中每個人練的都是衝盈虛空道，但施展出來的感覺都不一樣，比如樂正陽樂首座就是走的輕靈飄逸一路；鏡月寒鏡首座風格就是端凝淡雅，變化多端；至於燕驚宇燕首座就是一派火爆炙熱的毀滅感……”

    “關鍵還是要靠自己去悟，自己悟的才是自己的道，是別人走不來、也學不會的。但是如果得遇名師，也許一言點撥，便是開拓一方新世界，少走的彎路又豈是百年可計？”

    到這，項世傑不由有些悵悵然：“當年祖師徐闖，命途坎坷，一生悲苦，近乎嚐遍人間一切酸甜苦辣，看盡世間百態滄桑，其感悟也遠非我們這些人所能比擬。雖然徐闖祖師盡力傳授門中弟子功法，但是心境不足，也終究是無法達到他老人家所能達到的境界，才不能參悟書吧……”

    沉寂半晌，項世傑忽然一笑，拍了拍辛存浩的肩膀，道：“那等境界對我們來都還太遠，現在還是好好琢磨琢磨如何打開周身孔竅，引靈運氣吧。”

    “不定什時候門中高人見你刻苦，點撥你兩句你就修為大進了呢？哈哈，哈哈！”

    到這，便連自己也不由笑了起來，著實覺得此等幾率渺茫。

    ……

    辛存浩睜開了眼，眼中流露出幾分黯然之意，心低嘲道：“我哪有那等運氣？”

    眼中一狠，重又開始修煉。恍恍惚惚，二十日過去。

    衝盈虛空道第一層在本是書閣中最基本的修習法門，功用不過隻有一個：練氣固體。

    修煉之人，靜坐於地，放開心神，引地靈氣入體開始大周運轉，運轉每多一次，靈力便強一分！至於練到高深處，與地合為一體，感悟地造化，周身紫暈然與道一，卻不知是何等境界了。

    這種修習法門，本是神域內數百萬年來千錘百煉之法，本是決無任何差錯，然而在辛存浩身上卻是徹底失效。

    不知怎地，每一運氣修煉，辛存浩就覺得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不舒服，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造反，難受至極！強忍難受咬牙修煉吧，進境卻慢得連他自己也不由臉紅起來，深覺羞慚無地。

    受祿涵重托的吳不通初時還對辛存浩上心不已，數次前來探察辛存浩的修道情況，不料辛存浩資質之差，當真罕見罕聞，萬古無一。二十多過去，居然連周身氣息也流轉不順，至於氣海中的靈氣儲量更是少得可憐，更不用如何用這些微弱靈氣運行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