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言司典拉著古月藥樂趕至,傳來熟悉大喝的灰色帳篷前已是聚攏了不少人,外外將其出口堵住。
他們二人都還未成年,身形瘦弱,藥樂更是個嬌弱女子,一時半會哪擠得進去?
不為別的,哪怕為了那一聲‘我是古月’,他們也必須如此。
俗話得好,強龍還不壓地頭蛇。
在古月山寨這一畝三分地上,哪怕過往商隊再是強橫霸道,也容不得他們欺負任何一個古月族人。
“滾,沒錢來賭石坊充什少爺。”
兩個黃袖短衣,粗壯精悍的漢子架著一道灰影,掀開簾帳,急匆匆跑出,愣在了當場,似乎也沒想到自家大門口有著這多人,尤其那一個個眼神不善,凶狠,活活像是要把他們給吞了。
碰見如此‘親切’的古月一族,哪怕是這兩名跟著商隊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世麵的賈家家奴也不由冷汗涔涔。
一時間,進也不是,退更不可,不由呆呆駐足於牌匾下,他們一左一右夾裹的灰影也不反抗,好似也沒有反抗的力氣,就那任由旁人托著,口中罵罵咧咧:
“我可是古月方源……我可是方源啊!”
“……沈翠,你個狗眼……的賤婢子……還……嫁入我……做夢……”
一開口,遮掩不去的惡臭酒氣不由讓圍攏的寨中族人齊齊倒退了三步,讓出了好大一片空地。
這一下,反而讓原本處於最外圍的言司典他們憑空前進了幾位,也正式看清了局勢。
那灰影還能是何人?
正是此刻身體的雙胞哥哥:
古月方源。
不過此刻的方源大變了模樣,幾乎瞧不出任何兩人初見時的一絲風采。
還記得,彼時的他,氣質清冷,神色嚴肅,不苟言笑,雖眉間仿佛帶著永遠抹不開的憂愁,卻如嚴父一般絕不讓自己倒下,強迫自己學會堅強。
隻可惜,眼前的他,眼眸空洞,渙散無光,一身邋遢,再是言語激烈,依然如同喪家之犬,可憐兮兮。
兄弟兩人不過半個月不見,自己這個便宜哥哥,猜測中的老鄉,到底經曆了何等的心路曆程,以致於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得虧於祠堂上的驚豔表現,那之後言司典就沒有回過家中,一直在族長安排下參與新蠱蠱方的所謂‘研究’,自然也沒有和方源碰過麵。
這在初始幾,方源還能不斷安慰自己,畢竟方正不在家中,那沈翠也不可能和他發生什,要知道沈翠伺候了他多少年,期間從未和方正有過親密接觸,他相信自己的魅力,也可以是不相信自己失去了魅力。
所以時不時便去找沈翠和舅母探探口風,試圖在弟弟回家,一切尚未落定前靠著自己扭轉乾坤。
身為穿越者,另外一個世界的見識和底蘊,讓他有這個自信和底氣。
可惜,本就是被舅母派去監視把控方源的她哪會真心愛上他這個監控目標。
自從方正被測出甲等賦起,丫鬟沈翠便一心一意想著傍上這顆未來的大樹,不過是一時半刻抹不開顏麵,繼續和方源虛與委蛇罷了。
方正遲遲沒有回家,方源一日日的糾纏,終於使得沈翠撕下了長久的偽裝。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不過是女主人讓我伺候你罷了,你不要多想。”
“哼,區區丙等資質,將來不定哪就和你早死的爹媽一樣了,憑什讓我跟著你?”
“我知曉你弟弟方正向來喜歡我,我心中所念也一直是他,方源你還是不要再糾纏不休了吧。”
那一日,方源明悟了:
對女人來,
備胎是可以立馬轉正的,所需要的不過是一場開竅大典。
現役也是可以翻臉不認的,所差的不過是你有沒有真正變得沒用。
男女之間的相處,不過是一場利益的交換罷了。
可能存在例外,但世間絕大多數依然逃不脫現實,至多不過披了層遮羞布罷了。
從此以後,若有人反駁,方源可以底氣十足的指著自己大喊:
“我就是最好的證明。”
再指向地:
“女人大多姓裱。”
常年維持的冷酷外表是他最好的保護傘,哪怕心中多痛,他也不需要別人來同情。
最終獨自一人,來到酒肆買醉,迷迷糊糊間到了何處,做了什,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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