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芃芃早上一直在試驗區做數據記錄，聽到身旁村民們一片高高低低的驚呼“下雪了！”，抬頭看，玻璃溫室外，零星的白絮已經化為片片鵝毛，雪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張大。

    “才九月初啊……”“不祥之兆不祥之兆！”“神女發怒了！”村民們戰戰兢兢的低語傳過來。

    薑芃芃站在溫的室內，卻覺周身冰冷。如果此前溫濕度的異常尚且能用氣象短期內波動來安慰自己，那眼前這場夏末初秋的暴雪，又該如何解釋？

    “老鄉們，趁雪還不大先回家吧，”沈默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挨個區塊通知村民們下工。薑芃芃從怔忪中醒過來，和沈默交換了一下目光，默契地岔開區塊逐一告知村民。

    “薑老師，那明還來上工嗎？”

    “如果雪停了就正常上工，如果沒停……”薑芃芃頓了一下，“如果沒停，就暫時別過來了，山路又陡又滑，不安全。”

    “那……工錢……”有村民上前搓手問，旁邊就有人推搡他，“薑老師還能差你那幾個工錢不成，這雪又不會一直下個不停。”

    薑芃芃抬頭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做了決斷，“今就先結清，之後複工了再重新結算。”

    薑芃芃和沈默逐一給村民們結清工錢，目送村民們三三兩兩騎著車離去時，地上已經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積雪，雪密密匝匝地落下來，站在外麵不多時頭發、睫毛上便粘了雪花。

    “默默，我怕。”薑芃芃回身擁住沈默，把頭紮進沈默溫暖的懷抱。

    “別怕，有我在。”沈默回抱住薑芃芃，輕輕地給她撫去發絲上的雪花，“外麵冷，回去吧。”薑芃芃在沈默懷拱了拱，點點頭。

    兩人回身，就看到站在試驗區麵的陳峰和趙晴，兩個人為撞見薑芃芃和沈默溫存有些尷尬。

    “學姐，這雪………是不是有點反常啊？”陳峰不安地問，他就是滇省人，深知這個季節這個區域無論如何都不該有如此規模的降雪。

    “你們這兩日跟著做氣象記錄，應該也發現了，這一帶最近氣候有些異常。”薑芃芃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具體原因不明，我已經把氣候異常的情況報給了氣象所，但還沒收到答複，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有繼續觀察。”

    “學姐，那我們的實驗？”趙晴今躊躇滿誌地帶著村民們裝好了自己實驗區域的係統，滿門心思都是實驗，此刻最關心的也是周以楠申請的龍食葵，會不會因為這場大雪無法及時拿到。

    “你們的實驗繼續，趙晴和周……”薑芃芃的目光轉向趙晴，被她腫得老高的臉嚇了一跳，“你臉怎了？周以楠呢？”

    沈默低咳一聲，“周以楠打了報告中止實習，已經在去回去的路上了。”

    薑芃芃回頭看沈默，收到沈默的回視後，眨眨眼，扭頭回來看趙晴，也沒再追問她的臉，“趙晴就再等兩，雪如果停了就去鎮上一趟，如果持續降雪，那你就換一種作物。”

    趙晴有些不甘心，也隻能接受。

    當晚，沈默和薑芃芃簡單了周以楠的事。薑芃芃趴在沈默胸口，抬臉看沈默，手指在沈默臉上戳來戳去，“默默太招人了，真想把默默藏在孤島上，就沒旁人惦記啦。”

    “別胡，”沈默抓住薑芃芃不安分的爪子，“芃芃，等這場雪停了，我想再進趟山。”

    薑芃芃撐著沈默胸口支起上半身，“能不去嗎？雪後的山，太危險了。”

    沈默環住薑芃芃纖細的腰，湊近吻住薑芃芃，動作格外撩撥，唇間的話卻再認真不過，“我跟西南各大區的同事交流過了，大家都或多或少探查到了異象，這無法用偶然解釋了，芃芃。”

    薑芃芃一頓，微微後撤又被沈默追著咬住唇，隻得一邊推他一邊含糊不清道，“那，那你要去多久？”“最多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