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夜醜時了，一文看屋子沒有亮著燈光，心想安寧大概是已經睡得深了，可是屋子的門被安寧從麵鎖住，不把安寧叫醒，一文也是進不去，一文在屋外徘徊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把安寧叫起來吧，不然再從外麵凍上一時半刻，就是死不了也得僵了半個身子骨。

    一文在外麵敲著窗戶，聲著：“安寧，聽見沒”？

    喊了兩聲，屋子就傳出來了響動，一陣劃亮火柴的亮光亮起來，屋子就亮堂了，一文等在門外，等安寧把門打開，瑟縮著身子骨就趕緊進去。

    一文手上冷得都快失去知覺了，進屋之後趕緊圍著火盆烤烤火，腳上的雪化成了水凍在身上，被火盆一烤，一股熱騰騰的熱氣就飄了上去。

    看安寧的樣子，不像是剛從被窩起來，一文問道：“安寧，你是不是還沒睡呢”？

    安寧略有疲倦地點了點頭，“外麵風大，聲音嚇人的很，你不回來，我一個人不敢睡”。

    一文看看自己的這個破房子，屋子雖然是被火盆烤的暖烘烘的，但是窗戶，門，屋頂，還有十幾處呼呼地往屋子灌風的地方，一文琢磨著，既然是安寧來到了自己的身邊，那就不能讓安寧跟著自己住在這樣的破地方了，有些苦自己一個人能吃得，若是叫安寧與自己一起吃，心中隻有不忍。

    一文到：“放心，安寧，等過了年，我就去找一處好的住處，暫時先在這將就幾，你要是晚上一個人害怕，那我以後晚上也就不出去了”。

    這些話的一文都有些臉紅，安寧點了點頭就出去給一文熱了些酒菜。

    大半夜的，在幾條巷子，怕是也就隻有一文家還亮著燈光呢，一文吃的足了，身上也算是暖和過來了，看還有兩個時辰才是亮，就要睡一覺。

    在不大的火炕上，擺著一張方桌，一文睡在桌子的一邊，安寧睡在桌子的另一邊，這個桌子就像是一條楚河漢界一樣，把兩個人分開了。

    吹滅了油燈之後，屋子恢複到了同外麵一樣的漆黑，隻有火盆燒著的火炭發出著星星點點的亮光。

    窗外是呼嘯的寒風，每一陣呼嘯過後，屋子留下的就是兩個人一起一伏的呼吸聲。

    也不知道安寧睡著了沒有，一文突然有一種想伸手過去撫慰安寧的衝動，手上慢慢地伸到了桌子下麵，盡管一文知道他的手是伸不到安寧那的，隻能是停留在‘楚河漢界’之中，可是手朝著安寧伸過去就是一種美美的幻想，好似已經抓住了安寧的手，心很踏實。

    在一片漆黑中，一文看不見自己的手是伸到了哪，居然感覺到了一股溫熱，那溫熱微微地顫抖了一下，又要縮回去，一文的手卻是突然將這溫熱抓緊了。

    那是安寧的手，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原來是安寧也將手伸到了這片楚河漢界之中，兩個人的手在河上搭起了一條橋，當安寧感知到一文的手的溫度的時候，消失了抽回手的打算，與一文的手五指相扣地合在了一起。

    身體有一種難言的熱流在湧動，一文聲著：“安寧，還沒睡嗎”？

    “睡不著，你怎也沒睡啊”？

    “我也睡不著”。

    不知不覺間，一文抓著安寧的手更緊了，在一種莫名的心虛與衝動之下，一文放開了安寧的手，於黑夜中，撤走了擋在他們之間的‘楚河漢界’，帶著身上的一股衝動的熱氣扯起了安寧的被子，有些野蠻地將安寧抱在懷中，又將兩個人包裹在一起，雙雙釋放著壓抑在心中已久的欲望火焰，與窗外的呼嘯聲相映襯，屋子中久久回響著兩個人濃重而急促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