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教導隊
民國十九年七月十日,楚鳴回到了奉城,再次見到久別的父母。
楚鳴打量著父親,父親也打量著楚鳴,他們誰都沒話。
這是兩個男人無聲的交流,目光中的一問一答,配合極為默契,一切盡在不言中。
良久,楚烈一拳捶在兒子胸前:“好了,你長大了!”
楚鳴微微一笑,上前故意攙扶著父親的臂膀:“爸,您可老嘍!”
父親一把甩掉楚鳴的手臂,神氣活現的:“什話,你爸還年輕著呢!”
楚鳴意味深長的瞅著父親:“爸!您好象忘記了一件事情!”
“什事情?”父親有些莫名其妙。
“我記得您好象過,我學成歸來,要專門設宴為我接風!不會賴賬吧?”
“先欠著!”父親沒好氣的,“你媽給你做了一大桌好吃的,我要現在給你設宴,你媽還不得吃了我?”
看著父子倆這般光景,母親臉上蕩漾著開心的笑容。
楚家的飯桌,已經冷清了整整三年。
如今,楚鳴回來了,家中又有了歡聲笑語。
楚鳴有有笑,飯桌上成了他一個人的表演。
母親看著楚鳴的眉飛色舞,感覺時光倒流了,似乎又回到三年之前。
楚鳴講敘碰上自己在日本的所見所聞,母親聽的很認真,可父親卻有些心不在焉。
母親瞥了一眼丈夫,伸腿在飯桌下輕輕的踢了丈夫一下。
楚烈沒有話,臉上勉強擠出了笑容。
父母之間細微的動作,並沒有逃脫楚鳴的目光。
他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隻要聽到“日本”兩個字,父親便會沒來由的生出厭惡,這脾氣似乎一輩子也改不了。
楚鳴已不是當年的愣頭青,他知道父親的心思,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話題雖然不再提日本,但照樣如口吐蓮花一般,父親臉上慢慢有了笑意。
……
“鳴兒,快起床,輝來看你了!”母親敲著門。
不一會,楚鳴睡眼惺忪的從臥室出來。
麵前的熊輝似乎有些陌生,一副拘謹的模樣,哪還有當年的意氣風發。
楚鳴上去就捶他一拳,臉上露出了笑意:“我熊輝,這才三年沒見,你咋又胖了幾圈?”
楚鳴的舉動,似乎讓熊輝鬆了口氣,他笑了笑:“你倒是沒怎變!”
“你消息怪靈通的,我昨兒才到,你今一大早就來了,看來我這懶覺是睡不成了!”楚鳴拉著熊輝的手,“走,到我屋去,咱慢慢嘮!”
“不了!我還得去上班呢!”熊輝盯著楚鳴,緩緩,“我和韓龍想給你接風,今晚六點,老地方,你去嗎?”
楚鳴看出了熊輝眼中的異樣,他笑了笑:“當然去,我都三年沒吃過白肉血腸了,記得給我點雙份!”
“哎!沒問題!”見楚鳴應承了,熊輝臉上露出了欣喜,“那我先走了,咱晚上見!”
“晚上見!”
……
漫步走在宮前大街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不斷和楚鳴擦肩而過。
三年來,這個地方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夢中。
白肉館的牌匾,和從前沒有什兩樣。
大廳內的吵雜聲,聽著那親切。
跑堂二的吆喝聲,還是那熟悉。
“楚鳴哥!”恍惚中,楚鳴似乎聽到有人在喊自己。
麵前是個漂亮女孩。
齊耳短發,濃密的長劉海,靈動、敏銳的眼睛,忽閃忽閃的。
藍竹布褂,半裙,長腿白襪,腳上一雙黑皮鞋。
看服裝,應該是個學生。
“你在喊我嗎?”楚鳴指著自己的鼻子。
“當然是喊你了?”漂亮女孩一臉的不樂意。
“你認識我?”楚鳴覺得奇怪。
“我當然認識你了!”漂亮女孩的嘴都撅到上了,“不就去了三年日本嘛,眼睛都長到腦袋頂上去了!”
看這架勢,漂亮女孩是認識楚鳴的。
可是,楚鳴怎也想不起她是誰,這讓他很尷尬。
關鍵時刻,韓龍和熊輝過來了。
韓龍不滿的訓斥著漂亮女孩:“茉莉,你怎跟楚鳴哥話呢?”
茉莉?
聽韓龍喊出“茉莉”兩個字,楚鳴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上下打量著漂亮女孩,怔怔的問:“你真是茉莉?”
“怎?你還認識第二個茉莉?”漂亮女孩話很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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