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教導隊
回國的這些日子,楚鳴每都會到奉城城外溜達溜達。
民國十七年底,張學良宣布東北易幟,服從南京國民政府,改奉省為遼寧省,改奉市為沈陽市。
楚鳴還是覺得奉城的名子比較氣派,一直也沒改口。
除了四處轉轉,剩下的時間,要是和熊輝、韓龍聊,要就在家陪父母。
楚鳴去日本三年,回來後顯然懂事多了。父母看在眼,喜在心頭。
特別是楚鳴和父親的關係,比以前親近了許多。
若一直這樣發展下去,楚鳴和父親肯定是讓人羨慕的和諧父子,甚至會成為一段佳話。
可是,很多事情往往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
沒過多久,楚鳴和父親又發生了爭執。
這一次,是因為找工作的事情。
“滿鐵奉公所的工程師?”楚烈不由皺起了眉頭。
“是的!”楚鳴點點頭,“我的一個大學同學,在滿鐵奉公所找到工作,他也邀請我去做工程師!”
“你想為日本人工作?”楚烈眉頭皺成了疙瘩,語氣也越發不善。
日俄戰爭後,由沙俄修建的長春至旅順段鐵路被轉讓給日本,改稱南滿鐵路。
為了管理鐵路,日本於1906年在東京成立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1907年遷往大連。
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除了積極開拓延伸東北的鐵路外,還派遣大量的資源考察人員、工程技術人員湧入東北,經營礦業開發、冶金、電氣、化學工業、農林畜牧、文化、教育等業務。與此同時,技術設備、武器裝備、軍用器材等也隨之進入東北,形成一股強大的經濟和軍事勢力,與東北當局抗衡。
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的這種做法,是明顯的侵犯中國主權,讓楚烈對極為反感。
滿鐵奉公所是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駐奉辦事處,楚鳴要去那為日本人工作,楚烈當然不滿意。
一聽父親的語氣,楚鳴就知道情況不妙。
三年前,楚鳴與父親的那場激烈衝突,就是和日本有關。
如今,楚鳴要去日本人的會社工作,和三年前的情況如出一轍。
楚鳴不想與父親發生衝突,心翼翼的解釋:“我在大學學的是化學專業,隻是想著去了能學以致用!我還沒有答應,隻考慮考慮,您若不高興,我不去就行了!”
從兒子的目光中,楚烈感受到了對自己的在意。
他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些生硬,便放緩了語氣:“我想讓你去從軍,你覺得怎樣?”
“從軍?”楚鳴心中一驚,“為什?”
楚烈聲音有些沉重:“當年,你爺爺讓我離開家鄉來到東北,是想讓我從軍。可惜陰差陽錯,我沒能從軍卻從了政,辜負了他老人家的期望。你若能從軍,也算替我完成了他老人家的夙願!”
楚鳴沒想到,父親還有這層心思。
他不知該如何回答,一時愣住了。
楚烈繼續:“讓你從軍,不是去當兵,好歹你也是讀過大學的,可以去上東北講武堂!”
東北講武堂,原來叫東三省講武堂,由徐世昌於1907年創建。
張作霖主政東北後,改名為東北講武堂。
東北軍很多中高級軍官,都是從東北講武堂畢業的學員。就連少帥張學良,當年也是畢業於講武堂炮兵科第一期。
楚鳴聲對父親:“爸!我不想上講武堂!”
楚鳴並不是對講武堂有什看法,而是不想從軍。
他學的是化學專業,應該去做實業,這樣才能讓專業發揮最大作用。
可是,上講武堂,就意味著將來要進入軍隊,他學的專業還有什用處?
再了,講武堂都是一群武夫,他可不想混跡其中。
楚烈沉默良久,歎了口氣,對楚鳴:“當年,你爺爺讓我從軍,我沒有實現他的願望。現在,我讓你上講武堂,你也不願意。這都是命,老爺早就注定的!”
見父親如此傷感,楚鳴不知該如何勸慰。
“算了,你不想上講武堂,我也不勉強!”楚烈正色盯著兒子,“你想專業對口,我可以找人讓你進奉兵工廠。總而言之,我不允許你去為日本人工作!”
奉兵工廠?
楚鳴不由苦笑:父親似乎對軍隊情有獨鍾,奉兵工廠和講武堂有什區別?
楚鳴了解父親,若自己再推辭,肯定要和他鬧僵。權宜之計是先應承下來,然後再想別的辦法。
怎讓父親改變主意,楚鳴絞盡腦汁,也沒想出辦法來。
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一位不速之客前來拜訪,讓楚鳴看到了一線希望。
“我叫寧恩承!”來人客氣的向楚鳴遞上名片。
寧恩承三十歲上下的年紀,濃眉,留著胡須,戴一副黑邊眼鏡,身著燕尾服,很儒雅的樣子。
楚鳴看了名片,上麵寫著“東北大學代理校長”。
東北大學建立於19年,由張作霖創辦。
張學良主政東北後,對東北大學更為關注,出謀、出力、出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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