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上，那一抹紅纓將艾的眼睛刺痛，她依稀記得，這抹紅纓，正是自己兩年多前親手係上去的，自己與王一凡，應該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時光。

    “師弟！”她忍不住一聲驚呼，就要掙脫喬大少的手，要將王一凡手中的長劍奪走。但是，喬大少卻將她向後用力一拉，了句：“讓我來。”

    喬大少飛也似地衝出，艾見狀，心中生起一線希望，但是下一瞬，喬大少忽然一頭栽倒在地，好像是被什東西絆住了腳。

    艾頓時絕望，眼睜睜看著那把長劍觸到了王一凡的頸部，下一刻，王一凡就要血濺當場，身死道消。

    喬大少摔了個五體投地，卻並不急著爬起，而是微微抬起頭，看著長劍劃破王一凡頸部的皮膚，看著血水順著劍鋒噴濺而出。看到這，喬大少的臉上，肌肉微微抽搐了幾下，露出一絲獰笑。

    “師弟！”艾無助地向前衝去，她希望能夠抓住王一凡手中的長劍，能夠將他從死亡邊緣拯救回來，她的潛意識告訴她，這個少年，曾經是自己生命中最大的牽掛。

    正如在縹緲峰上那樣，她看到王一凡被百鬼圍獵，第一反應便是奮不顧身衝上前去，哪怕自己身亡，也要盡力為他化解危機。

    隻是，現在千鈞一發，以她的速度，眼前那十米的距離，將是她今生無法逾越的鴻溝，等待她的，隻會是一個結局，她，終歸無力回。

    長劍觸及喉管的一瞬間，王一凡睜開雙眼，看到艾向著自己衝來，看到艾滿麵悲痛欲絕，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微笑，那笑，有溫暖，有欣慰，更有不舍。

    “再見了，師妹！”他一狠心，長劍狠狠劃了下去。

    “不！”艾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一片寂靜，如同世界已經毀滅，一切都已不複存在。寂靜之中，忽然一聲斷喝，如同平地一聲雷：“糊塗！”緊跟著，一隻手從洞府外伸了進來。

    乍一看，那是一隻普通的手，與常人無異，但是眨眼間，那隻手便已暴漲十丈，幾乎超越了時間，剛一出現，便已伸到了王一凡身前，一把抓住了那把長劍，輕輕一拉，便從王一凡手中拉了回來。

    緊跟著，一道身影電射而入，在王一凡麵前站定。這是一位老嫗，看起來七旬出頭，白發蒼蒼，滿麵皺紋，拘婁著腰，手拄一支鳳首拐杖，用力一點王一凡的額頭，厲聲斥道：“王一凡，你真沒有出息！”

    她，正是王一凡的師尊，周紫柔的外婆，鳳凰宗的太上長老——江姥姥。

    王一凡去意已決，未曾想江姥姥突然現身，將他從死神手中硬生生拽了回來，他先是吃了一驚，緊跟著慟從中來，顫聲道：“姥姥，你何必救我？生又何歡，死有何懼，我在這世上還有什意思？”

    “糊塗！”劉姥姥打斷了他：“你知不知道，你是鳳凰宗第一驕，可以，鳳凰宗的未來，全部寄托在你一個人的身上，你的生命，已經不屬於你自己，而是屬於鳳凰宗，屬於宗內每一個人，你要死，經過他們的同意了嗎？”

    “姥姥，您的話，我不懂，我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無足輕重的普通弟子而已，我死就死了，第二，太陽照樣生起，鳳凰宗依然存在，我的死，對一切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影響！”王一凡慘聲道。

    “不！有影響！”就在這時，一道倩影從洞府外進來，帶著一股迷人的馨香，盈盈來到王一凡身前，久久凝視著他，終於道：“師弟，你要是死了，我不知道會有多傷心！”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周紫柔。

    “對，有影響！”艾也下意識出了這句話，完以後，她自己也覺得吃驚，在她記憶，眼前這位少年，似乎與自己並未有過多少交集。

    “瞧瞧你們，一個個都什樣？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都是修士，修煉的目的是什？不是卿卿我我，兒女情長，是要早日悟道，長生不老，如果不能長生不老，你們和凡夫俗子有什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