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立娟今是一身貴婦人水貂皮草的打扮,舒適柔軟、順滑溫暖。走起路來優雅從容,永遠是高不可攀的樣子。可是此刻她的麵色有些狼狽,瞪著aiee的樣子讓她看起來像一頭獅子,能隨時撲向前將人撕碎。麵露凶惡,與她一身行頭扮相不符。aiee仿佛到這一刻才驚覺自己了什不該的話,在彭立娟的直視下,因心虛而低下了頭。不敢言語。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口口相傳,消息一下子就散播了開去。
“怪不得呢,我就蘇亦對童姐的態度不一樣,你看那他為了童姐把aiee整得很慘……”
“童姐怎看都不像是離過婚的人,而且前夫居然是蘇亦那樣富甲一方的男人……”
“出道才三年,童姐是離了婚之後才進入演藝圈的吧?人家進入娛樂圈是為了嫁個有錢人然後隱退,可她倒好,嫁了有錢人之後離婚然後再進入娛樂圈,果真不是一般女人……”
“哎呀,我隻想四個字:貴圈真亂……”
……
寒冷沒能減輕好奇心,議論聲不絕於耳,各種猜測和討論越來越匪夷所思,空氣中有什仿佛要砰然爆炸。
有那一瞬間,童心亞覺得眼前這一切並不是活生生的現實,而是在演別人的故事。
跟蘇亦維持婚姻關係三年,世人從不知曉。她在彭佳樂婚禮上跟同學開玩笑她婚了,老公是蘇亦,當時那些人以為她是想嫁入豪門想瘋了,全當她是不知高地厚的玩笑話。她那時候就明白,她跟蘇亦來自兩個世界,沒人會想到將她們兩牽扯到一起。後來媒體捕風捉影,也沒爆出來過,大概是蘇亦動用了手中的權勢,不讓報道。離婚三年,她步入光怪陸離卻又不缺機會的娛樂圈,他在名利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兩人在這三年再無交集,直到她再踏入南城。商人重利愛麵子,這年頭商業巨子娶女明星是最平常稀疏的事。無數女明星大紅大紫之後最好的歸宿便是嫁入豪門做獨家太太,從此衣食無憂,相夫教子,安心過完下半輩子。就像剛才那些人在旁邊議論一樣,她進入娛樂圈不是為了嫁有錢人,有錢人家什樣她早見識過,至少蘇家什樣她見識了也受夠了。
當初選擇這個圈子,純粹是為了生計。當時她覺得人生絕望再無立身之處,毅然決然地出了國,想著這輩子大不了客死他鄉,無牽亦無掛,孜然一身,無所恐懼。她自己工作掙的積蓄,到紐約沒多久就花光了,開始落魄。下雪的冬夜,她曾在紐約街頭走了一條又一條街,直到餓暈過去,被好心人救起,給她一頓飽飯,其實也就幾片麵包一杯牛奶,卻讓她記得一輩子,也知道求生的艱難。她就是在那個落魄不堪的時候,遇見了盧斯年。她從前總跟彭佳樂開玩笑,跟蘇亦一再強調,她嫁給蘇亦是為了他的錢,把自己標榜成愛錢如命的人。可是從頭到尾,她沒拿蘇亦一分錢。他從前給過她的那張卡,據他每個月會存一些錢進去,她分文未動過,連卡丟哪個犄角旮旯都不知道。
到了紐約,風餐露宿,饑不果腹,可她也從沒後悔當初的選擇跫。
華人在國外不好混,尤其演視圈更艱難。每無數人懷揣好萊塢的夢想奔赴而去,其中不乏國內大紅大紫的藝人。童心亞從一個毫無表演經驗的新人,到能和好萊塢大牌導演合作拍戲,她在紐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換來一個風光的身份,沒人知道。這其中的苦,她從未跟別人提及,包括盧斯年。但是盧斯年是看著她一路走過來的,她不他也明白,她是怎樣由從前那樣柔弱的女人到後來被生活逼迫,變得無堅不摧……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在她以為一切已經塵埃落定的今,她和蘇亦那段早該塵封的曆史被人扒出來,公然示眾……
從外麵湧進來的人逐漸增多,有人拿著手機大叫:“聽這個劇組有爆炸性新聞,真的假的?”
如今是網絡時代,一但有人上網爆料,消息傳播的速度要多快就有多快。尤其是有關娛樂圈的事情,比任何新聞都能引起人們的八卦心理和好奇心,人人都愛湊熱鬧,真相是什不重要,重要的是八卦越精彩越好,越離經叛道越是好。
一傳十,十傳百……似乎整個影視城的人朝著這奔來,一時間場麵有些失控。
直到有人拍拍她的肩,拉著她往後撤,童心亞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應該再待在這兒。眼前全是陌生的麵孔,都似好奇寶寶伸頭張望。偏偏今盧斯年不在,她覺得孤立無援。如果他在,估計早拉著她躲得沒影了,哪還會讓人圍在這。她今在戲穿的是旗袍,開叉有點高,腳下的高跟鞋又礙事,混亂中,有人拉扯著她的胳膊讓她搖搖晃晃站不穩,頭發不知什時候撒開來擋住了一部分視線,還有人渾水摸魚將手伸向她開叉的腿部,童心亞立刻惡心想吐,再這樣下去,她身上的旗袍恐怕都要被撕爛。被推來推去,呼吸都變得急促,她擔心自己會被悶死在這,何況她的心髒……
連著被摸了幾下,羞憤不已,情急之下,她怒從心頭生:“特的誰的爛豬蹄給我拿開
!”
人群安靜了幾秒鍾。
她頭發一抹,臉露厲色,“有誰不怕死敢再摸老娘試試!”
還真有人敢,這一下下手還真特的重,不光是摸,還帶揉捏。
童心亞眼色一抬,一把抓住那隻手,掄圓了胳膊,一個耳光子狠狠地朝著那隻手主人甩過去。
“啪!”
“你特的找死啊!”
現場那多人,童心亞管不了那多。之後的事情會變成什樣她懶得顧忌,她隻知道這一刻不能讓自己受委屈。她是混娛樂圈沒錯,這圈子五光十色魚目混雜,別人靠什手段上位賺錢她管不著,可是她堂堂正正靠演技靠努力勤奮打拚出一席之地,不是什人都能踩踏的。她又沒吃別人家一口飯沒喝一口水,憑什要受這些氣!
“特的你才是找死,臭婊子!”被打的人是個油頭垢麵的高個子男人,三十幾歲的樣子,人看起來無比猥瑣。被童心亞抽了一巴掌,臉上掛不住,嘴開始噴糞。
“特的你才是找死,臭流氓!”童心亞看著他並不懼怕,罵人的話脫口而出,“人渣垃圾臭狗屎!你才是婊子,你全家都是婊子!”
看熱鬧的人永遠不會嫌事大,有好事者已經吹起口哨,歡呼聲響起。都等著看一場好戲。
劇組的人全被圍在外圍,想要進來救急,從有心無力。
“臭娘們,老子不給你點厲害看看你還以為爺是軟柿子還是怎著?”猥瑣男已經惱怒成羞,抬手就要打人。
童心亞早已捏緊手中的油紙傘柄,狠狠戳了過去,一聲淒厲的驚叫過後,意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如期襲來。有人在那隻手就要落下來之時,穩穩地截住,一個反擒拿,猥瑣男嚎叫不已。童心亞回過神來的時候,蘇亦護在她跟前。她看不見他的臉,可是可以想象此時此刻他的表情有多冷漠強硬,因為她看見對麵的人全都一副受了驚的樣子,不敢吭聲,恨不得撇清這事跟自己一點關係沒有。
“你特的又是誰啊?多管閑事……”
猥瑣男被拿翻在地,臉朝下貼著地麵被擦得生疼,疼得齜牙咧嘴,還不忘罵人。
“信不信我讓你立馬殘廢?”林遠凡一隻手摁住猥瑣男的腦袋,另一隻手則反擒著他一條手臂,控製得牢牢的。這姿勢,這力道,一看就是經受過專業訓練的。
周圍各種議論聲。
“放開我!”
林遠凡警告:“閉嘴!”
“……”蘇亦一直沒出聲。踢了一腳,腿一邁,右腳朝著猥瑣男被摁在地上的手臂一踩,慘叫聲響起。他腳掌慢慢移動,最後踩到了手掌。此時的猥瑣男已經聲腔嘶啞,痛不欲生。蘇亦眉頭都沒皺一下,腳掌來回碾著手掌,一下一下又一下。仿佛不碾碎那隻手掌誓不罷休。
周圍的倒吸聲,此起彼伏。
誰都不敢貿然上前。
猥瑣男已經臉部扭曲,疼得隻有吸氣沒有呼氣。
“你剛剛誰是婊子?”蘇亦用悠然自得的口氣出來,仿佛隻是隨口一問。可是誰都聽得出來他深深的不滿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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