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inghappying/心情就像是坐上一台噴射機/戀愛ing改變ing/改變了黃昏黎明/有你都心跳到不行……”

    蘇亦把音量開的很大，五月的聲音充斥整個車廂，似乎要掀翻車頂。

    “我現在的心情確實是像坐上了一台噴射機，但是你能不能把音樂關了？”童心亞被音樂聲吵得心煩意亂，終於開口。

    她揉著眉心，頭痛欲裂。

    蘇亦關了音樂，見她皺眉的樣子，問：“頭疼？跫”

    童心亞懶懶的哼了一聲，閉著眼睛，頭在椅背上扭來扭去，怎樣都覺得不舒服。剛才那一混亂的場景，在腦海翻來覆去抹不掉。

    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來，是蘇亦的。他拿起看了一眼，摁掉。再次響起，他終於戴上藍牙耳機，接通後一直沒話，大概是對方一直在。然後聽見他：“媽，我跟你過，這輩子，非a不可。播”

    語氣十分不好。

    這個a，應該是：她。

    童心亞側過頭，睜開眼看他。其實她也有過對他好奇的時候。比如：她不明白他這樣肅冷倨傲、雄踞一方的商業巨子，當年怎就跟她一個剛出校園稚氣未脫的傻姑娘領了證？比如：他明明不愛她，也知道她不愛他，可是當年就是不肯放手不肯離婚，到底為何？再比如：再相遇的前夫前妻不是非要形同陌路，可是她回國後，他這樣頻繁出現在她的生活是因為當年她離開得那決絕讓他心有不甘？還比如：此刻他在電話跟母親據理力爭，這輩子非誰不可是不是真心話，是氣彭立娟的還是真的有那一個人讓他有了牽掛和眷戀？

    蘇亦在電話跟母親聊得很不悅，他平時那隱忍克製的一個人，此刻眉頭皺著，話的口氣都有些壓不住，長時間的沉默之後，電話終於掛掉。又沉默了一會，他才：“你有沒有哪不舒服？”

    “還好。”

    “抱歉，還得回去一趟，我媽還在那。”蘇亦似乎很不願意回去，思索再三才做出的決定。然後車子在岔路口調頭，重新駛向影視城。

    “你和你媽以前關係還可以，怎現在……”童心亞不喜歡彭立娟，可是蘇亦跟她畢竟是母子。話到一半，她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有點管的太多，便住了口。

    蘇亦隔了一會兒才：“自從三年前，你走了之後，就變得糟糕了。”

    他似乎有些排斥這個話題，不願意多。

    “……”

    她想跟她有什關係，就聽見蘇亦問：“聽你連續幾沒睡了，你當自己是鐵人嗎？”

    這口氣像是開玩笑，卻讓她愣了一下。難道她每在劇組的行蹤，都有人向他一一報告嗎？這一想，心就不悅，口氣也不悅，“你怎什都清楚！”

    蘇亦雙手扶在方向盤上，“你別介意，我昨晚上剛好跟你們這部戲的監製吃飯，正好聊起來，就知道了。”

    完這些話，他還咳嗽了一下。非常不太習慣跟人解釋事情。在他的世界，隻有別人跟他解釋的份兒，他什時候做事需要跟別人解釋一個字？！這種感覺很不好，讓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錯了什，可是他心底沒覺得自己需要做出解釋，但是不解釋，又怕她誤會生氣，不理他。

    童心亞也沒料到他會解釋這一通。他完之後就沉默了，無辜又安靜的樣子，放佛是她在無理取鬧。心突然就煩亂起來，很不自在。

    兩人在這樣矛盾的心情，都沉默著不話，一直到了影視城。

    童心亞留在車上，蘇亦下車去了。

    冬的影視城略顯蕭條寂寥，寒氣逼人，可是車很暖和。剛才有蘇亦坐在旁邊多少有些不自在，現在隻有她一人，童心亞坐在車犯懶，覺得就這樣坐著，發呆或者閉目休息都是挺好的。然後就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得好長。

    夢好亂，而是醒來又想不起都夢見了些什人什事。

    “睡得好嗎？”旁邊有人吭聲，她才驚覺此刻還坐在車，椅子已經被放平，身上蓋著他的大衣。淡淡的煙味夾雜著男士香水的味道，絲絲入鼻，味道並不反感。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發現車外漆黑一片，隻有遠遠的一些零星燈火。

    用手將身上的大衣攏一攏，隨口：“謝謝。”

    他什時候回到車，什時候給她蓋上大衣，車子什時候由影視城開到了城外的……她一點知覺都沒有。睡得又香又沉，感覺整個人又活過來了。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她將大衣還給他。

    蘇亦看了看表，“兩個多時，相比起你連著幾沒睡覺，一點都不長。但是醒了就先別睡了，吃點東西再睡。我怕你餓了，叫人準備了宵夜。”

    “……”這來，她在車睡覺的這兩個多時，他就一直等著？

    突然有點囧。

    “大衣披上，夜有點冷。”他完自己

    走下了車，到另一邊替她開了車門，“下來吧。”

    不知道剛才睡著之後有沒有淌口水、磨牙齒這些不雅動作？

    下車的時候，童心亞心不自覺這想。

    “不好意思，你應該叫醒我的。”冬夜太寒，她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蘇亦拿起她放回車的大衣，重新披到她身上，一邊替她整理一邊：“你不用覺得抱歉，你睡著的這段時間我沒有在等你，我一直在處理公事，也是在你醒之前幾分鍾才剛忙完。”

    童心亞回頭，果然看到車後座上擺著筆記本電腦，以及一疊隨意擺放的文件夾。看來他確實是處理工作上的事，她內心的愧疚感減少了一些，可是待看清楚車子停放的地方，她整個人愣住了……

    她又好好看了看。

    沒錯，這是海邊別墅的停車坪。下層是停車坪，上層是類似無邊界的噴泉。

    “這兒，我也很久沒回來了。”蘇亦替她攏了攏衣服，看她的樣子，是已經想起這是哪兒了。他心有一絲絲安慰，至少，她沒有完全忘記了屬於他們的過去。如果那三年的婚姻有過什共同的記憶，那……就是這。

    “蘇先生蘇太太，你們回來啦！”聽見動靜，阿姨已經推開門，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