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你。(#……)”她一把將他推開。
鍾守衡低低的笑出聲來,纏著她,也不離開,從梳妝台上拿了木梳,幫她梳頭。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嵌入她的發絲,做出一個最溫柔的姿勢,她頭上黑色三千青絲繞住他手指,困住他一生。
古有綰發之禮,禮成,即為夫妻。
季子期不抗拒,也不掙紮,由著他為自己梳頭,盯著對麵的鏡子看了半晌,忽然出聲,“抱歉。”
他微微挑眉,不語,等著她繼續把話下去。
她斂了眸光,移開自己的視線,不再從鏡子中看他,低聲道:“我毀了你人生中最好的時光。”
從很早很早之前,從遇見他的那一刻,她就不心毀了他。
憑良心講,如果沒有唐依心,鍾守衡大可不必活得如此束縛的,他有更好的人生,有權利、亦有資格讓自己活得更灑脫。
可是因為一個不值得的她,他硬生生的活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鍾守衡聞言,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態度,繼續幫她梳著頭,聲音同樣是低低的,甚至比她的還要低,“怎忽然這樣?”
季子期不想抬頭看他,也不敢抬頭看他,一味低著頭,默了默,:“如果沒有我,你會活的……”
很好。
如果沒有她,他會活的很好。
不會動心,不會受傷,不會經曆這場感情上的無妄之災。
他忽然捂住她的唇。
動作柔愛,沒有一點兒強迫性,卻生生的讓她止了聲。
他擺明了,不想讓她再下去。
“別這……”他的語氣輕的像是從雲端傳來,“有些事情你不了解。”
是的,她不了解。
她不了解,如果沒有他,他是會活的更灑脫,但是同時,他也會活的沒有任何意義。
一個人,沒了感情,沒了血肉,再灑脫,再堅強,再刀槍不入,又有什用?
相比起灑脫來,他更希望,自己能夠去真心實意的愛一個人。
季子期動了動唇,似乎是還想什,他卻搶在她前麵出了聲,口吻清淺:“唐依心,你何止是毀了我人生中最好的時光。”
“……”
“……你毀掉的,是我的一生。”
終於,她再也不出任何話來。
他了一句,讓她一直都不敢麵對的實話。
是,她毀掉的,何止是他人生中最好的時光?她毀掉的,真的是他的一生。
因為一個她,他的一輩子全毀了,從此風流覆沒,為她長情,寧因她痛,也不為別人歡。
之後是一陣冗長的沉默,仿佛一首唱跑調的情歌。
她想她到底還是傷到了他。
她的這句道歉,其實是很傷人的一句話。
在以他深愛她的前提下,若她對這份感情有了回應,那自然是不需要道歉的,可她了出來,一句“抱歉”出口的同時,也闡明了另外一件事情。
不愛。
她不愛他。
而他給她的回應,讓她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個多殘忍的人,在麵對著這樣一個深愛著自己的男人的時候,竟然狠得下心去傷。
誰都沒有再話,他給她梳好了頭,然後拉著她出了浴室。
十指,相扣。
季子期忽然對這命運產生了一種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之前,她是痛恨命運的,因為家破人亡,因為她曾經曆過滅頂之傷,但是這一刻,在命運將一個這好的男人賜給她的時候,她忽然,又覺得不應該痛恨的。
她不知道,外麵有多少女人羨慕著她。
很久一段日子之後,在他們被宿命給生生的推向兩條不同的道路之後,那個時候鍾守衡已經對她心灰意冷,寧願讓另外一個女人守在身邊,都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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