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傷害她，從來就不是鍾守衡會做的事情。

    自始至終，他的神情都是淡淡的，聽她把所有的話完，然後，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望向她。

    他：“我想要一個答案。”

    “你。”

    “直到現在，你還是忘不掉他，單單隻是因為曾經愛過他？”

    季子期聞言，微微怔了下，忽然有點語塞，“我……”

    “不隻是這一個原因吧？”他唇角的弧度有些深不可測，令她看不透此時的他究竟在想些什，“是因為，後來你知道了，他從來沒有背叛過你，所以你覺得就這樣把他給徹底忘掉覺得對他不公平，是？”

    季子期無言以對。

    對，他的，都沒錯。

    他繼續下去，將她隱藏在心麵最深的結給一點點出來，“你曾經深愛過他，也曾經深恨過他，直到後來，發現那些事情從頭到尾他都不知情，你覺得自己恨錯了人，對不起他，所以，即便到了現在，也仍然割舍不下，哪怕會因此傷到我，你也不肯就這樣將他當成生命的陌生人。”

    季子期沉默了下，僵硬的點了點頭，然後，無力的承認他所出來的一切：“是。”

    鍾守衡看著她直言不諱承認的樣子，心微微刺痛了一切，隨即，又給掩飾過去。

    他並不想在她麵前暴露太多情緒。

    她已經夠自責的了，他哪舍得，再讓她承受一份壓力。

    “唐依心，”他淡淡的喚她名字，語氣中狹帶幾絲無力的蒼白，並未對她的坦誠而心生惱怒，“……我這輩子，真的是敗給你了。”

    一敗塗地。

    自此，再無翻身的餘地。

    季子期的癖性……怎呢，可能是固執這東西與生俱來，生來便存在於她流淌的血液，讓她在曆經時光流轉之後，也依然割舍不下。

    於是，這固執最終在今日成了傷害鍾守衡這個男人最厲害的東西。

    像是一種病，藥石無醫。

    一個人，一個女人，再確切點，是一個在感情上沒有一點理智的女人，在麵對著那些難以釋懷的過去的時候，總會固執的令人發指。

    並非是放不下，而是她本身，就不想放下，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夠讓自己心的愧疚少一些，而這銘記的過程中會不會因此而傷害到另外一個無辜的人，她已經無暇顧及。

    鍾守衡忽然拉開椅子，起身，朝著她這邊走過來。

    她的心無意識的慌了慌。

    此時，她甚至都產生了一種很消極的念頭，心想：我這傷這個男人，在感情上這久都無以為報，讓他罵我頓，或者是打我頓，這樣我心還能好受些。

    如果有可能，她倒是真的很想，他打她一頓，或者是罵她一頓。

    可是，鍾守衡畢竟是鍾守衡。

    他是那種在被眼前這個女人惹怒之後，寧願一槍崩了她，也絕對不會打她的男人。

    走到她麵前，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看著她眼角處氤氳的那一層霧氣，狹長的鳳眸深處是令人無力抗拒的柔愛：“如果這是命，那我認了……唐依心，我真的放不下你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種愛情，是在拿起之後又能夠輕易放下的。

    能夠輕易放下的，都不過是鏡花水月的虛偽而已。

    “……”

    像是忽然想起什，他勾唇，自嘲笑一聲，問：“知道，一年前我確認季子期就是唐依心的時候，心是什感覺嗎？”

    她疑惑，“嗯？”

    “……我想，若多年前遇見你是一場意外的話，那多年後再遇見你，就真的是我的命了。”

    命格，即為定數，劫難。

    季子期抿緊了唇，不再出聲。

    麵對著這樣一個對她如此長情的他，她真的，好愧疚。

    鍾守衡是個什樣的人，她心清楚，出身好，從到大，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沒有他做不到的事，狂妄囂張，且身後有雄厚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