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樣的人,你就算沒有十成十的了解,但也能懂個幾分,我從活到現在,三十多年,嗯,我他媽就沒放低身段去哄過一個人!”
他動了怒,好明顯。
“我也曾想過,要對你妥協一輩子啊,可是今晚發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真的,你要我怎再對你妥協?”他的口吻是不出的無奈與蒼涼,對她的愛終究漸漸的由希望到了失望,再由失望到了絕望,對她絕了望,對自己也絕了望。
“唐依心,我真的沒想到,你會為了自己……不,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鍾淩銳。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會為了他,而不惜傷我到這種地步……”
“……”
“你為了讓他過的舒心一點,不再因為你而戀戀不忘而跟自己過不去,你竟然狠得下心,這樣對我。……不過,還是那句話,因為是你,所以我願意再讓步一次,甚至今晚上回家的時候,我都努力在給你機會。”
他忽然回想起進屋的時候。
他那努力的逗她,就是想讓她開心一點,不要計較那些已經過去的事,可她給他的回應,卻那淡漠,又那不耐煩。
“你傷我,沒事,我不在意,讓你傷,拿一輩子去讓你作踐都沒關係。可是唐依心,你不能過分到連結婚這件事情都當成兒戲,當成為了安慰別人而不惜傷害自己傷害我的籌碼……”
話音落下,空氣中飄蕩起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語畢,他終於止了聲,不再話,甚至連眼神都懶的給她一個。
其實,從很早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他們之間,最難過的事情不是有話不能,而是,無話可。
到了這一步,到了現在這一無話可的地步,他連開口句挽回的話的念頭都沒了。
何必呢。
何必再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沒關係,時間長了她一定會對他產生感情。
根本不會。
一個人,在認識了另外一個人那多年的時間都沒有愛上,那,就不應該指望在日後還會有心動。
臥室內的水晶吊燈,開著。
燈光那白,那刺眼,刺的讓她睜不開眼睛,視線模糊。
季子期眨了眨眼睛,忍住刺目的燈光給她帶來的那種不適,朝著半倚在沙發上的男人看過去。
情|欲的氣息散盡,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寒涼,連帶著他周遭的氣息,都暈染的無比冷漠。
她忽然發現,這長時間以來,她對這個人,真的是一無所知。
在此時,竟是連看都看不懂了。
心髒在那一瞬間湧上一股子銳利的痛感,她強撐著最後一點力氣,從床上起身,想要走到他身邊。
五月中旬,已經是夏季,可室內因為溫空調的自動調節,有些涼。
她一直都是一個很理智的人。
因為理智,所以知曉如何才能保護好自己,不讓自己受傷,確保自己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都能做到萬無一失的地步。
可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在麵對著他對她明顯心灰意冷的情況下,她的那些曾引以為傲的理智,竟然在以一種迅猛的速度極速消退了下去。
站在地上的時候,她覺得連雙腿都在顫抖著。
在情|事上,她一直都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羞怯感,從不肯直麵對麵,每次都是由著他主動,就拿洗澡一回事來,除非是半夜她累了,才會放任自己,讓他幫忙清洗,可在她清醒、理智的時候,從來就不肯讓自己赤|果|果的麵對他。
可現在,她卻真的已經顧不得那多,連衣服都沒有穿,直接下了床,朝著他走了過來。
人隻有在極度慌亂的情況下才會做出極度不理智的事情。
所以,她此時的心情是怎樣的,可想而知。
一直走到他麵前才停下腳步,季子期抬起手,覆上他扶在沙發的手上,這好似已經成了她唯一能做的挽回方式,緊緊的握住,聲音顫抖的解釋:“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淩……他現在無論如何,娶程語慈也好,娶別的女人也罷,都跟我沒有關係了……”
“沒有關係?”他反問一聲後,忽然笑出來,挑了挑眉,看著她,“沒有關係,那你現在的失魂落魄,是因為誰?難道是因為我,嗯?”
,怎會呢。
唐依心,即便會因為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而失魂落魄,這其中,也絕對不會包括鍾守衡。
他永遠都入不了她的心。
這一刻,他才徹底懂得,隻是,好可惜,懂得竟然這晚。
他臉上的悲傷好濃烈,讓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足夠讓這種悲傷消退下去哪怕一分。
她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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