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接近尾聲,之前借故離開的榮槿涵仍是沒有回來,無奈之下,顧筵歌隻得出來尋她。
屋外,夜風習習,烏雲蔽月。
顧筵歌看著手機的消息,拐了幾個彎,在一處幽靜的廊下找到的她。
走廊簷上,掛著精致的燈籠,一盞盞,仿若夜空中的繁星點點,以微弱的光芒,努力照耀著四周的漆黑。
榮槿涵站在台階下,倚靠著身後的廊柱,雙手環胸,目光清幽,冷冷地看著由遠及近,緩緩走來的人。
“這急,是發生什事?”
“明知故問。”她語氣克製不住的怒意與寒意,一字一字認真地質問道:“為什不提前和我商量?為什要擅作主張?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
從看見顧餘笑也在包間的一瞬,她的心就壓著一股無言的怒火。
顧筵歌越過她,坐到旁邊的走廊上,稍稍抬頭,看著廊簷上的燈籠,輕聲:“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忽地,榮槿涵的聲音戛然而止,怔愣地看著眼前的人。
顧筵歌笑得彎彎的眉眼,是一股無言的悲涼。
“你什時候,變得這感情用事了?”榮槿涵收回視線,頭輕輕向後仰,靠著後麵的柱子,慢慢冷靜下來,“你比誰都清楚,我們的關係,不能輕易暴露。”
“槿涵,他是我弟弟。我真的不想,也不願和他有所衝突。”
“這和你今的安排,有什聯係?”榮槿涵犀利地道:“就算他知道我是你的朋友,那又如何?難道就能改變他的決定?筵歌,他的選擇,你不是上一次就已經知道了。”
見她不語,榮槿涵繼續道:“你心最是明白,怎就是不肯承認?隻要你不放棄,你們終有一,是會站在對立麵的。”
顧筵歌一震,看著被風吹得亂舞的流蘇,緩緩機械地點了點頭。
“回去吧。”榮槿涵站直了身,看著綿長蜿蜒的走廊,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那兩個孩子,可能等急了。”
——
包間,沈炎見兩人終於回來了,調侃著她們是不是沒錢結賬跑了,準備將他和顧餘笑丟在這賣身還賬,浮誇的演技當即把榮槿涵逗樂了,配合著他一本正經地:“你沒猜錯,但老板嫌你既不貌美,也不壯實,買不了什好價錢,所以我們隻能回來了。”
“這老板忒沒眼力!就算我不行,不是還有餘笑嘛!”沈炎很是替旁邊的顧餘笑打抱不平,氣氛地道:“不是我誇張,就我們學校,想要追他的人,已經從我們寢室門口快要排到市中心了。嘖嘖,這行情,羨慕得我喲。”
顧餘笑陰沉的表情瞬間崩了,黑著臉,隱隱帶著些羞赫,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不要胡!”
“難道我錯了?上個月,係花不是……”
“沈炎!”顧餘笑猛地打斷他,警告地看著他:“你再胡,下次沒帶鑰匙出門,回寢室不要指望我給你開門!”
沈炎頓時做了個閉嘴的動作,顧餘笑的臉色才稍稍有所緩和。但該的不該的,沈炎都差不多了,顧餘笑再阻止,也是於事無補,倒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察覺到旁邊兩道別有深意的視線,顧餘笑心“咯”一下,暗暗喊糟,急忙和顧筵歌解釋,“姐,你不要聽他胡!我沒有……”
顧筵歌了然地點了點頭,就在顧餘笑頓感欣慰的時候,她不疾不徐地道:“我不反對你交女朋友,但是一定要負責,明白?”
“……”
顧餘笑一口氣沒提上來,哽在心口,無力再去辯解,而罪魁禍首已經在一旁,眉飛色舞地講著他們精彩的大學生活。
氣氛在沈炎有意地帶動下,歡快了不少,沒有再出現之前劍撥弩張的情況。
這場跌宕起伏的飯局,也在刻意營造的笑聲中結束。幾人紛紛退場,榮槿涵開車先走,顧家姐弟在送走沈炎後,兩人並肩站在夜風中,看著旁邊迎來過往的人,皆是不語。
沒有了沈炎的刻意從中調解,他們之間,安靜得過於異常,卻又在情理之中。
過了一會兒,顧餘笑率先道:“姐,我先回學校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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