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玉登時臉發紅,心發慌,忽然一個前撲,整個人趴在地上,把臉埋在地麵,既怕被認出來,卻又忍不住抬眼偷瞄。
她自認自己是個很能自我控製的人,上次那般失控,不過是中了毒,怎如今明明沒有中毒,卻如何一想起那廝,便心驚肉跳的?那可是差點占了她大便宜的賊人啊!
他是害蟲!是敗類,是登徒子,是……嘰咕嚕……反正不是好人,對!趙小玉有些沒來由的恐慌,在心底這般強調,冒出了一連串貶損他的詞。
她坐在地上,忽覺渾身沒了力氣一般,不知自己方才一哭鬧,已是滿麵汙跡,甚是狼狽,愣愣地看了看那馬上的人,卻又在暗想,我這般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說不定極其難看著呢?
抬眼偷瞄那人,又有些鬱悶得緊,奇怪,我如何要在這賊子麵前在意自己的容貌?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難道他是我趙小玉的悅己者?切!才怪?
她一直在心底認定,她的悅己者,應該是那個像現代未婚夫令狐的男人——令狐行。
對,令狐行,就是這個名字,她嬌嬌怯怯喊著的令狐大哥,她的“死呆子”。
這個名字憑空而出,劃過腦際,又想起碧草青青的長草坡上那個狠心拒絕著她,又拋下她的男人。
令狐大哥,你這個死呆子,難道還不明白小玉這顆女兒心?
她滿麵愁苦,自想得出神,卻不知赤兔馬上那人,正神情肅穆,微微蹙了眉頭,隔著人群掃視一圈,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了她身上,沉默片刻地打量了一番,盯著她看了半晌,忽地啞然失笑。
沒想到,竟然會是她!
他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下頜,雖早已事隔一年有餘,似乎那舌尖的痛楚和血腥,仍在悄悄漫滅。這女人,居然敢咬他!就似小貓小狗一般。
“站住——來者何人?”
雖然一看這排場也知道來頭不小,可那守兵長在腦子琢磨了一番,也沒有想出這轎子是誰家的,他是今兒早才接的班,並不知道,那轎子的人今早才出去過。
他大搖大擺,官丁點兒大,架子卻擺得十足十,上前大剌剌地嚷嚷,卻全然忘了那吉大人隻交待過嚴加盤查出城的人,對進城的人可免則免。
眾小兵明明知道這行人的來頭,昨夜也便見過這行人出城的,但也皆不多言,自顧自由著他上去,都暗自惱恨他方才讓他等去搗騰那得了瘟病的和尚棺木。
話一出口,“啪——”的一聲,眾守門小兵已經有人嗤笑出聲,那守門兵長已經挨了一個響亮的巴掌。“混賬——連平盧節度使大人的轎子都不認識了?”一枚令牌擋在眼前,在陽光下,金光熠熠的發著光。
“格老子……”
那守門兵長正要開罵,一見那將令,立即沒了聲音,賠了笑臉給那個方才賞他巴掌的人,心中恨得牙癢癢,嘴上卻說:“對不住,對不住,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大人今日換了頂新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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