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稀稀落落的陽光灑滿山穀。
五味子低著頭蹲在靈田中擺弄。她從院子出來,在院口猶豫了許久才上前。
五味子看到麵前的白鞋手上的動作一頓,又繼續做事不做理會。
蘇馨雨心情緊張,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她字字斟酌,挑挑撿撿的道:“師尊,弟子想要修行的法籍用來防身。”
煉丹師容易被人禁養,也是不錯的借口,也不會讓五味子懷疑其他。
五味子抬頭掃了一眼她,臉上的胡子抖了抖,道:“修行不是不可以,你們要學習煉丹,法籍給你們也沒辦法用,白日煉丹,晚上背丹籍,你還有時間學法籍?”
“……”她一噎,眼珠動了動,不知道該回答。
五味子看她不情願想反駁的模樣,無奈的搖搖頭,“你若想要我就去給你拿一本,但是不許耽誤煉丹。”
“是!多謝師尊!”蘇馨雨一喜,連忙殷勤的蹲在五味子身邊搭手,“師尊,你在做什?”
“除蟲。”
她放在靈草上的手一僵,差點沒跳起來,“……除蟲?!”
“沒你的事,去看看你師兄歸元丹煉的如何了。”五味子白眉下的一雙眼睛盛滿笑意,少年人總是對修真抱有濃烈的好奇和期待。
他對自己的徒兒來求功法並不覺得有什,小孩子家家,總是心懷淩雲大誌,和凡人想做大俠是一樣的。
“好!”幾乎是在五味子話落的瞬間,蘇馨雨就跑了。她還是很怕蟲的,倒也不是特別怕,能不碰盡量就別碰。
華靜峰。
憤憤不平的千縕一見睡到天光大亮,日頭高升。
千捷英早就起了,兄弟二人住在獨立的小院,他便早早在院子溫習劍法。
挑刺的動作剛做到一半,一聲慘叫嚇得他差點靈氣逆轉,連忙收了劍跑向千縕的房間。
走到門口就是一陣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嗷嗷嗷嗷!嗷……師尊饒命!嗷嗷……師尊我錯了!”
“嗷!嘶嗷……帝希澂你在打我試試……嗷!”
屋內華靜長老優雅的坐在桌邊,平靜的看著在屋子中間蹦來跳去慘叫連連的少年,然後時不時甩出一道靈氣,打在少年身上。
“本座叫你抄寫的心法呢?”
“不就吃了幾隻靈獸——嗷!靈獸嗎?你還不是吃了嘶嗷!本少爺嗷——不信你埋了嗷嗷!”
“不知悔改!”華靜長老劍眉一挑,直接用靈氣將少年倒掉在房梁上,“既然這樣,這半個月你就好好在這反省麵壁思過吧!”
“半!個!月!!!”千縕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別擔心,萬劍塚的機會本座給你留著的。”華靜長老起身,彈了彈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一派雲淡風輕,“一般麵壁思過應該是好幾年,本座罰的算輕了,自己好好反省。”
最後瞥了一眼千縕,男人雙手背在身後瀟灑的離去。走至門口,看到衝衝趕來的千捷英。
“師尊。”少年連忙拱手行禮。
華靜長老笑的有些意味深長的點點頭,然後縮地成寸消失在院子。
千捷英回頭滿是疑惑的看了一眼院子口,才快速進屋。一走進去就看到倒吊在房梁的千縕。
見千捷英進來,千縕眼睛一亮,忙道:“五哥你終於來了,你都不知道帝希澂怎欺負的我,快!把我放下來!”
千捷英不用千縕說便掐訣放自家弟弟下來,然後試了好幾個訣都沒用。
千縕臉上的笑容漸漸碎裂,他瞪著眼咬牙切齒,“帝希澂這個天殺的!”
“咳……十七,你要是不惹師尊生氣,師尊就不會罰你的。”
“我才不會屈服!”他的眼冒著火星子揮舞雙臂。
“……”無奈聳肩,千捷英抬頭默默的看著因為不安分空中晃來晃去的人。作死不是旁人能夠拯救的。
易辰峰。
長長盤山天階看不到盡頭,青石板天階落滿枯葉。
千代穿著雜物弟子服,掃過一階又落一地。他眼睛上係著粗糙的黑綾。
蘇馨雨站在一邊的大樹下看著他,目光複雜。
上一世她唯一愛過的男人是千代,為了那個男人她瘋過,哭過笑過,殺過人。剛到這個世界時,再見到千代她被狂喜衝昏了頭腦,一心認為這個千代就是她所愛的千代。
大半年都快過去了,她總在少年千代身上尋找與那個男人的相似之處,這才漸漸明白,這不是愛,是替代。她自欺欺人的想找一個愛人的替代品。
所以,她決定放手,既然不是愛情,那就當做友情吧!
死了就是死了,千代隻有一個人,無人能夠替代!就算再相似又如何?
所以——
蘇馨雨,醒醒吧,你的千代早就沒了,他不是你愛的那個千代,你不能這自私,他們是不一樣的,他們是兩個不同的人。
想通後,她心中一鬆,臉上的情緒化去,仿佛一切都不能再入眼,眼中也是從未有過的明亮。
能夠來到這個世界,也許是上輩子千代在天有靈,她不能辜負他!
好好修行,若是可以,說不定還可以再次見到真正的愛人!
仿佛竹節被打通,瞬間神清氣爽,她周為的靈氣也開始湧動匯聚,心境突破,修為上升——這是千貝子這一個多月指導的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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