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突然將他遺忘，開始嶄新的生活，對他的事不再想不再問，不熟悉她的人絕不會知道她身邊曾經有一個少年，二人親密無間。

    她對他就像選擇性失憶，什都曉得，唯獨對他不再提起。

    藥穀，丹藥室。

    藍色的火焰遠遠望去有一股詭異的清涼感，靠近它的人卻滿頭大汗臉頰通紅，烤的臉頰發疼。

    灰棕色的的丹爐上雕刻著“回”字花紋，現在的丹爐被火焰烤的通紅。

    五味子摸著胡子笑的看著站在丹爐邊的少年。少年鎮定的控製著火候臉上的斯文被嚴肅認真取代，一點一點朝著麵添加藥材。

    賦高，認真穩重，最重要的是喜歡煉丹，簡直是生的煉丹師！

    五味子越看越喜歡這個大徒弟。

    藥材在丹爐被溶解濃縮，千貝子引導著空氣中的靈氣進入丹藥。

    這是他煉歸元丹的第七，之前都是蘊藥、溶藥、聚靈、配效……今日便是成丹的時候。

    最後，浮在空中的丹爐輕輕落地，火焰漸漸變直到不見。

    少年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一抬手用靈氣將丹爐的丹藥拖出。丹藥浮在空中，五味子一勾手便落入他手中。

    他將丹藥反複看了幾遍，滿意的點點頭：“好！好好好！中品歸元丹！”

    千貝子轉身看著五味子，隻是平靜的拱手行禮：“師尊。”

    靠在牆上的蘇馨雨也看過去，什都沒，淡淡的瞥了一眼千貝子，垂眸思索。

    老者笑著滿臉慈愛的走過來，拍拍大徒弟的肩膀，而後看向少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馨雨啊，我知道你拜我為師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之前那個雜物弟子，你也看到了，你師兄年紀就可以煉出中品歸元丹，這好的賦不應該被埋沒，也許下一個丹陽子會是我的徒弟。”

    “而你自己，完全不適合煉丹，再學下去隻是浪費時間。

    煉丹並不是想煉就可以煉，否則這世上豈不是人人都可以成為煉丹師？

    你是雙靈根偏火屬性，靈根火爆難控製，不適合煉丹，而你師兄是單靈根偏木屬性，與靈草感應強烈，最是適合煉丹的人。即便不可否認有比你師兄賦更高的人。”

    “與其在煉丹上無所作為，不去如另尋他法，修真一路多樣，但不是樣樣都行，靈根限製一個修者的選擇。

    修真路長，想要走的長久，就要選擇最適合自己的。”

    她看著老者半晌點點頭，“徒弟知道了。”她知道她不適合煉丹，但是她不後悔，她知道五味子也不想教導她教導，一來怕耽誤她浪費時間，二來怕耽誤千貝子的賦。

    世事兩難全，她當初選擇五味子為師並沒想過太多，隻是希望救千代，隻是，她突然覺得有許多事需要重新考慮，有許多人需要重新打量。

    五味子看著蘇馨雨心有些不舒服，要這孩子的賦不算高，但也不算差，總不能白白浪費了，但是他除了煉丹教不了什。

    猶豫了一會兒，老者一咬牙心一橫，對著千貝子擺擺手：“貝子，你先下去吧。”

    “是，師父。”少年拱手退下。

    聽到丹藥室石門開了又合上，五味子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目光那間充滿懷戀和悲傷，他看著少女悠悠的道：“馨雨啊，老夫這一輩一直都是給別人做徒弟，你和貝子是我一次收徒弟。”

    “我沒什修為，年歲也大了，活不了多久，有些事一直想做，有些話一直想，你願意聽嗎？聽之前先以神魂發誓，保證不泄露老夫今告訴你的事，尤其不能讓老夫交給你的東西落到他人之手。”

    “是，師尊！”

    “我蘇馨雨發誓，以神魂發誓，今所見所聞絕不再向任何人提起，師尊交給弟子的東西絕不落入他人之手！若有違背，身死道消！”

    話落，蘇馨雨眉間一熱，她驚訝的睜大眼睛，原來這就是神魂為祭的誓言。

    老者並沒因為她的誓言而露出多餘的情緒，依舊一片哀傷。

    回憶，總是帶著淡淡的苦澀和血腥，像跗骨之蛆甩不掉也不舍得丟掉。

    他：“我本是上明尊者的弟子，學的是劍，當年秘境爭奪功法被圍困，師兄師姐全軍覆沒，師尊見弟子魂燈皆滅，強行衝進秘境，為了保護我們死於雜碎之手！後來，我被璞陽宗接回去，因著我是上明尊者一脈最後幸存者，便成了藥穀主人，璞陽宗的長老。”

    那是一場沒有人性的廝殺，為了功法不惜沾染滿身業果，業火焚。

    那，整個秘境的人都在追殺他們，隻是為了一本功法——《紅蓮訣》！

    整個秘境都是鮮血，都是上明尊者一脈的鮮血。

    拿到功法他們掐碎傳送符，卻發現符咒被人做了手腳。

    師妹驚恐看著手的碎玉，瞬間紅了眼眶，她抬頭看著大師兄，“師兄，我的傳送符是假的！”卻看到師兄師姐手同樣是毫無反應的碎玉，瞬間就哭了出來，“我們是不是被算計了！怎辦，出不去了！難道我們要在秘境被追殺一個月！！！那些禽獸殺了人連神魂都不放過！”

    大師兄皺了皺眉，扔掉手碎玉，握緊腰間的佩劍，深吸一口氣：“先不要慌，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躲起來！”

    那時的五味子還不叫五味子，他叫玉笙簫，還是一個翩翩少年郎。

    玉笙簫看了一眼大師兄手的的《紅蓮訣》猶豫道，“師兄，要不我們將功法交出去？反正我們也練不了，為了一本功法已經被殺了十幾個師兄弟們了。”

    “笙簫，你也太真了吧！”紅衣師姐秀眉一蹙，滿是譏諷，但這譏諷不是對玉笙簫，“你不知道凡間有一句話叫殺人滅口嗎？把功法交出去，這不是送上門嗎？又能得到功法，還能殺人滅口不讓別人知道，你覺得他們會怎做？”

    “二師姐的對，”另一青衣少年點點頭，“我們隻能堅持到一個月後，一個月後就可以離開秘境了！”

    “師弟的對，我們走吧！去秘境深處，越危險的地方對我們來越安全。”

    “一切都聽大師兄的！”

    而秘境外的白衣錦袍繡瑞雲的男人幾乎要氣瘋了！

    他冰藍色的眸子冷冷的盯著各門各派舉足輕重的長老宗主。

    “本座弟子死傷無數！卻沒有一個人來得及傳回來！誰敢在傳送符上做手腳！”著，他瞬間閃現到一個灰衣人身邊，死死掐住他的咽喉，“是你！！！傳送符是你發給眾弟子的！本座殺了你！”

    那灰衣人卻毫不在乎的一笑，“上明尊者此言差矣，傳送符沒問題，隻是修真本如此，實力為尊，光靠運氣可不行。我是讓傳送符暫時失去了效果，他們能夠拿到《紅蓮訣》，我隻是想看看他們有沒有實力護住《紅蓮訣》，並沒有惡意。”

    “畢竟一本畢竟階功法，可不是那些弟子能夠肖想的，懷璧其罪上明尊者應該是知道的吧？”

    男人氣的差點一不心扭斷灰衣人的脖子，但是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