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站在爸爸的墓前都覺得都覺得愧疚，她想認認真真查一次事情發生的經過。可是人都是善忘的動物，何況已經過了十幾年的時間，青山鎮的人也是已經變遷，有的人已經走了，而有的得了賠償連提都不願意提。蘇敏沒有法子，她不能強人所難。

    時間疏忽已經過去了十幾，在城的一切都已經成了過往，蘇敏很少去想關於在城的一切，那一場短的不能再短的婚姻就像是一場浮光換夢，隻不過偶爾半夜醒來聽山風嗚咽而過，觸到自己的枕巾竟然是濕的。

    日子過的還算平靜，隻不過穆婉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當然有時候也開罵：“你你有什用，把你養大了，工作工作丟了，婚姻婚姻沒了，我還想著我的下辦半輩子指望你呢！難道你還想叫我養你”

    有時候甚至還要更難聽一些，道：“我知道你想幹什，都過去那多年的事情了，你想扒拉出來想幹嗎？有意思嗎？你人憎狗嫌的家夥，我用得著你給我出氣，我用得著？淡吃蘿卜閑操心，你趕緊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

    到這個時候，蘇敏大部分的時候就是默不作聲，她總是用了那樣悲憫的眼光看著穆婉婉，仿佛她是衣蛾無理取鬧的孩子。也許是因為蘇敏在，那些個和穆婉婉的過從甚密的男人，很少登門，穆婉婉更加惱怒起來，對著蘇敏怒目而視：“我要錢，我需要錢，你明白嗎？”

    蘇敏這才感到了悲哀，她很久以前曾經看過一則新聞，被人類用鐵鏈纏繞圈養的大猩猩，被拿去了鐵鏈，自己又會自動把鐵鏈繞到自己的脖子上。眼前的穆婉婉大概就是那一隻大猩猩吧，可是繼而一想，她自己何嚐不是。

    這一，蘇敏重新回到了城，沒有辦法，處在一個關係的社會中，你是沒有辦法把自己和周圍認識的完全隔絕的，當時她匆忙離開城，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比如她的辭呈還沒有完全批準。電話是楊主任打給她的，語氣雖然嚴厲一些，可是卻是掩飾不住的關心，他道：“蘇敏，你回來一趟，我扣下了你的辭職申請，當然如果你還是這個意思，我當然還是會同意。年輕人不要光憑衝動做事，這一個決定會影響你未來，你知不知道？人生除了愛情，還有很多要堅守的東西，你明白嗎？”

    她沉默，終究還是要給醫院和楊主任一個交代。快到中午的時候，她醫院門口不遠處下了出租車。剛要舉步，一輛汽駛了過來，停在了她的前麵，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那輛車子。她腳步一頓，卻見車門一開，竟然是劉司機走了下來，一直走到她的麵前，恭恭敬敬道：“蘇姐您好！”

    蘇敏不由把目光望向了那車子的後麵，劉司機看穿了她的心思，道：“秦先生，沒有過來。”

    蘇敏這才輕輕舒出一口氣來，劉司機打開了手的提包，拿出一張紙來，放到蘇敏的麵前，道：“秦先生讓我把這個給你。”

    蘇敏一看竟是已經簽字的支票，數額是一百萬。蘇敏並沒有接，擰了眉道：“我不要這個。”

    劉司機咳了一聲，道：“先生了，這個並不多，隻是作為您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還有——如果您不收的話，”他的臉耷拉下來，道：“如果您不收的話，我這工作就沒了。”

    蘇敏瞪圓了眼睛，劉司機趕忙把支票放到她的手，哀求道：“蘇姐，請您體諒我，我這是上有老下有的。如果您拒絕的話，可以去和秦先生明白。”

    蘇敏沒有辦法，就在愣神間，劉司機已經回到了車子上，然後車子開動走了。

    蘇敏隻好先把東西收起來，以後再做計較。其實要怎樣，她並不知道，她不是故作清高的人，她也知道自己在以後的生活中需要錢的地方會很多，雖然她還沒有想好怎做，可是以後還要負擔穆婉婉的一切開銷，穆婉婉早就養成了大手大腳的習慣，花錢如流水，內有一點積蓄當真是寸步難行。隻是這一張支票卻是萬萬不能動的，因為會讓她覺得難堪。

    隻不過眼下卻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她心事滿腹，慢慢走著。剛出了電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撲麵而來，幾乎讓她落下淚來。一直走到楊主任的房間，沒有想到楊明飛也在。蘇敏微微一怔，也沒有話。

    倒是楊明飛有些不自在，像是解釋：“那個——我昨晚上夜班了……”完大概也覺得不對頭，有越描越黑的嫌疑，便不再什。一邊的楊主任對他道：“回去睡吧，我有些事情要和蘇敏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