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煮茶做酒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如涼 本章:第20章 煮茶做酒

    紅家曾是雲家中一支極為不起眼的分支,隻是後來紅三因為種種的緣由,招惹到了一些惹不起的人。若不是那雲千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將事情按了下去,或許此刻已經是早就沒了紅家莊的存在。

    可雲嘲一路上依舊是在疑惑著,那紅指玄到底是何人?

    那日深夜自己也是察覺到了幾分不同之處,他的手指似乎是極為適合握著兵刃,而且氣勢連綿不絕猶如滔滔江水一般。

    他的出現或許絕非偶然,可他又是出於何種目的才將自己與紅塵繡引入紅家莊中?而且他們二人的行蹤大多飄忽不定,雖是那些日子與雲千秋錯別一麵,可自己的行蹤絕不會那般輕易便是被這些人給發覺到的。

    雲千秋也絕對不想看到這一幕。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在門外候著呢。”

    抹去了眼角上的苦痛的淚痕,少年站起身來拍打著幹淨而又整潔的衣衫,袖中的雪貂好奇的在屋子中竄來竄去,柔軟而又舒服的被褥被它那巧的爪子踩上去一個一個的印記。

    銅鏡中人影麵色憔悴,大概是這些日子飲酒傷了身子。

    雲千秋起身拉開了那扇梨花雕木門,看著那比自己不過是矮了一頭多一點的少年定定的站在了門外,他的手中揣著一碟的果子,雙目有些通紅的抬起頭來望向雲嘲。

    門外兩側的侍女沒有做聲,她們隻是接過了那世子身後侍女手中的油傘,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們回到了回廊陰暗的深處。

    府中的一等大丫鬟,仔細數來也不過是四五個而已。

    “我問過春枝姐姐和秋霜姐姐,他們你以前喜歡吃這些果子的,這些父親這幾日剛剛從南方運來的果子,都是用冰窖貯藏著。”

    雲嘲這才注意到那些果子上有著一層淺淺的寒氣,繚繞著像是吞雲吐霧一般,冰窖唯一的好處就是食物不易壞掉,尤其是這些本就防不了幾日的香甜果子,更是極為容易壞掉的。

    少年低下頭去抿著嘴唇,喃喃自語的不知道了些什。

    “進來吧,屋外冷。”

    雲欺虎忽然抬頭望著眼前這個陌生的人,才不過是十二三歲的自己卻是比同齡的孩子要懂得更多的事情,比如大人世界的殘忍。

    春枝和秋霜默不作聲,隻是雲嘲卻忽然的柔聲道。

    “夜冷,況且今日還是雨夜,你們若是累了就早些休息去吧。”

    春枝與秋霜沒有開口,她們隻是神色有些複雜的抬起頭來,望了一眼這個已經淡漠在她們記憶之中的少年,然後又低下頭去,安安靜靜的站在了門外的兩側,一動不動的像是一尊石像。

    少年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無奈的搖了搖頭。

    並非有些人生執拗,隻是她們很少有自己能夠做出的選擇而已。

    雲欺虎大步邁入了這間自己也不曾來過的屋子,雙目好奇的打量著屋子中擺放著的一些掛飾,他的視線忽然落在了那隻蜷縮著身子沉沉睡去的雪貂身上,原本暗淡的神色忽然的明亮了起來。

    孩子大多都是喜歡毛茸茸的玩具,大孩子也常常不例外。

    “你喜歡?”

    雲欺虎狠狠的點了點頭,卻是又難為情的搖了搖頭。

    “我以前很少見到過毛茸茸的玩具,甚至是奶娘都是很少會給我做這些東西的,父親一直跟我男兒當是北狼將,一槍出關萬夫蕩。可我也並不喜歡那些東西,即便是我不停的告訴自己,這些東西都是我應該去做的。”

    還是孩子的雲欺虎有些苦澀的笑著,十指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果籃。

    孩子會想到什事情?

    雲嘲再清楚不過了。

    “你不必太委屈自己,有些事情本就不是人意了算的。”

    門外雨幕越來越大,飛濺的雨水打濕了春枝和秋霜的繡花鞋,她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忽然的抬起頭來彼此的對視了一眼,可她們什都沒,什都沒做。

    屋內的燭火搖曳不定,大概是虛掩著的窗子透著的冷風灌了進來。

    巧的盒子被翻了出來,上著的鎖已經鏽跡斑斑,大概是這些年沒有人敢去動過。

    “這是什?”

    雲欺虎好奇的蹲下了身子,疑惑的看著雲嘲從床下翻出來的木盒。

    “你想看嗎?”

    少年猶豫的點了點頭,卻是忽然的攥緊了雲嘲的衣袖。

    他抬起頭,望著雲嘲沉默而又允許的表情,低下頭去淺淺的笑了起來。

    鏽了的鎖一把就被扯斷,雲嘲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他年少的時候記得很多的事情,而在自己記憶力最深刻的,大概就是眼前這個的木盒了。

    麵的東西不多,但是樣樣都是自己最為寶貴和珍惜的。

    自己想著這次回來,也是一並將這個木盒給帶走的。

    “這是一幅畫?”

    雲欺虎好奇的低下了頭,仔細的打量著雲嘲手中的那副簡陋的畫像,他的記憶有些模糊不清了,可是雲嘲還是輕輕的撫摸著那個人的麵孔,看著她溫軟的對著自己笑著。

    喉嚨忽然哽咽了一下,眸子的光亮暗淡了下去。

    “許多年前的時候,這是娘親留給我的唯一一副畫像。”

    可許多年到底是多久?江湖風雲轉瞬即逝,萬載千秋也不過是彈指一瞬,縱然是身前身後風起葉落,地之間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停的朝著同一個方向走去。

    他們逐漸的遠去,一點點的消失掉。

    雲千秋沉默的望著裝裱的畫像,滿身酒氣的衣衫已經換掉,一身素白色的長袍裹著他略顯蒼老的身軀,那雙愣愣出神的雙眼有些發紅,也不知到底是喝醉了還是瘋了。

    他伸出手去撫摸著那人的麵孔,低聲喊著她的名字。

    “已經派人下去查探溫濁的身世了,另外雲老那邊……”

    甲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安靜的屋子中。

    他望了一眼這個狼狽如狗的男子,怕是世人都不曾想得到,那個曾經榮冠萬丈在上,哪怕是如今大離王都是要敬畏三分的雲王雲千秋,這個曾經統禦鐵騎三十萬橫掃六國的開國將軍。

    大概隻要是人,就必定有狼狽的一麵。

    而他心中那最狼狽的一麵,顯然已經被那個歸來的人所揭露。

    “那溫濁可曾醒來?”

    甲子搖了搖頭。

    “那黑乾門的事情,雲老應該會處理的,我們不必去多費心思。”

    甲子點了點頭。

    “那祭祀的事情都準備妥當了嗎?”

    甲子終於忍不住的出聲問了一句。

    “要告訴他真相嗎?”

    雲千秋沉默了下去,視線中暗淡的光亮搖曳不定,像是隨時可能熄滅。

    這盤棋,他已經與人博弈了數十年,而以高傲自居的自己,斷然是不想看到這一盤已是逐漸掀起風雨的局勢,就此的黯淡下去失去了光芒。

    “你吩咐下去,就那、地、人三支七人若是不想出山,就讓他們一輩子待在武庫中好了,如今人支溫濁已經算是半枚廢子,讓他繼續隨同鎮武也沒了多大的意義。”

    甲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低聲的提醒到。

    “他已不是雲鎮武,而是雲嘲。”

    雲千秋忽然落魄的起身,他搖晃著身子走到了窗前。

    雨水越來越大,濃密的衝淡了自己的視線。

    這場秋雨一旦過去,冰冷的日子就會接踵而至。用不了多久,寒冷的冬就會襲來,大雪覆蓋的白霜城,永遠都是看上去那樣的年輕而又漂亮,像是不應該存在的城池一樣。

    而今年或許有些不同了。

    收留了逃難的一群人後,城中的住民多少的自然是有些不滿,雖是雲千秋已經是盡可能的安撫人心,可人心這種東西向來是最難滿足的。

    “南淮陰哪如何了?”

    有些奇怪為何雲千秋忽然提起此事,但甲子還是如實的答道。

    “那乾風已經被關進武庫中,想來應該是會老實一些的,隻是那南淮陰依舊暗中布下眼線,想來是打算借助他人勢力……”

    雲千秋揮了揮手,示意無妨。

    他深知那陸風唐與白綾沙之間的關係,所以那日才回去刺激南淮陰,想要擊石一子打亂了那南淮陰的一手好棋。

    “靜兒可是已經入山?”

    甲子點了點頭,卻不繼續追問下去。

    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子能夠算準了一切,所以他才會如此胸有成竹的操控了這讓無數人垂涎的白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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