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訂閱比例低於50%，二十四時後能看到正常更新。    顧羨一邊晃悠著紗布架子一邊道：“做豆腐, 我們明到鎮上辦結婚證，我打算把做好的豆腐帶去賣。”    顧羨完半晌沒聽到賀博言的回話聲，以為他不願她去賣豆腐，擰眉問道：“你也不想我去賣豆腐？”    賀博言很想他不想她去做這些, 可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卻怎也張不開這個口。隻能僵著臉問她：“為什要賣豆腐？”是擔心他養不起她嗎？    這幾年人們談生意色變，博言不願她去做這些很正常, 她也理解，眼瞼垂下，她緩緩道：“我文化不高，參加不了高考，你將來要去考大學，我總不能差你太遠。”    聞言, 賀博言抬眸看她, 村女孩愛俏, 喜歡留著長長的頭發，在腦後梳一根粗粗的烏黑大辮子走起路來在背上一甩一甩的, 像一道獨特的風景。    顧羨曾經也有一頭烏黑順直的長發，他看得出她很喜歡她那頭黑發，她的手靈巧, 梳的發型比村姑娘都好看, 即便那時他很, 對這些事並不放在心上，但顧羨每都梳一個漂漂亮亮的頭型，也給他留下了些微印象。    這愛護自己頭發的顧羨，卻在她十六歲時，把那頭發一剪子齊肩剪了。當時他無意間聽到大伯娘問她頭發這好看，怎剪了，怪可惜的。    她不以為意的了句：頭發剪了，方便幹活。外婆病了，如果我再不立起來，這個家就敗了，雖然我是女孩，隻要肯吃苦，照樣能把日子過下去。    完這句話，她摸了摸頭發，神色複雜，眼有不舍劃過。    他爹剛去世了，家沒了主心骨，他的生活一下子從彩色變成了灰色，人也變得頹喪。    顧羨的這幾句話雖然普普通通，卻讓他聽了狠狠一震。他是家的長子，他娘一直不怎靠譜，如果他再不立起來，他的弟弟妹妹怎辦？連是女孩的羨姐都能下定決心把自己的家撐起來，他一個男孩為什就不行？    那之後，他就不再虛晃度日，不管是學習上，還是家，他都一一照顧到，但不知何時起，他的目光就習慣追逐著顧羨，哪怕知道她是堂哥的未婚妻，就像入了魔似的，管不住自個的心。    這多年過去了，她的頭發還是齊肩長，僅在腦後隨意的捆著，這樣即利於清洗，又不妨礙幹活。她一直都是這樣肯吃苦，他低聲道：“我不介意。”    是的，他不介意。能娶到顧羨，就是他向上祈求而來，隻要顧羨不離開他，其他的他根本管不了那多，也不想管。    顧羨微笑著看了眼賀博言，道：“我當然知道你不介意。可外麵那些人也不介意嗎？即便外麵那些人咱們都不放在心上，可我卻不想庸碌一輩子，我更想和你站一起時，讓人誇一句，這兩人真般配。”    她不想讓人抱著懷疑的眼神審視她一個村姑憑什能嫁給大學生。    賀博言尖微微變紅，他抬起眼瞧了下顧羨，斟酌著道：“會很累。”    即便知道羨羨肯吃苦，他也不忍心，曾經很多夜他睡不著覺，就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如果顧羨能嫁給他，他一定讓她把頭發留的長長的，讓她每梳個好看的頭型給他看，再也不讓她因為要幹活，連頭發都留不起，她想怎留發就怎留。    “做什不累呢？”顧羨覺得二十歲的博言雖然很聰明，但還是很真的。    賀博言也知道他的擔憂有點靠不住，他想了想道：“我打算讓你去供銷社接我的班。”那樣總該沒這累。本來他想等到結婚後再的，可現在顧羨要做生意，什時候，都無所謂了。    去供銷社上班？    顧羨想到博言現在可不是就在供銷社上班，可他要去考大學，供銷社的工作就做不了，博言能想到把工作讓給她也無可厚非。    但她並不願意去供銷社上班，雖然在那上班，每月有固定的工資，相比做生意輕鬆很多。可她更願意做生意，如果生意好的話，她相信掙得錢肯定比供銷社上班的工資多。    “你那個工作讓給思璿做，我就算了。”顧羨道。    賀博言眉頭皺了皺，“思璿的工作你不用擔心，供銷社的工作她未必喜歡。”    不管供銷社的工作思璿喜歡不喜歡，顧羨都不願去供銷社上班，她秀眉挑起，問道：“你為什不同意我賣豆腐呢？”    賀博言抿抿嘴，黑潤的眸子瞅了眼顧羨，慢吞吞的道：“賣豆腐太累，我不想你太累。”來去還是怕顧羨辛苦。    顧羨無奈，她認真的道：“博言，我想掙錢，我希望你能支持我。”兩人就要結婚，她希望她不管做任何事都能得到博言的諒解和支持，如果得不到他的諒解，這生意做起來又有什意思呢？    被顧羨圓溜溜的杏眼堅定的瞅著，賀博言心中歎息，這樣一雙漂亮的眼睛，即便他心架起厚厚的牆，也會被一一攻克。    既然勸服不了顧羨，他隻能叮囑道：“如果碰到解決不了的問題一定跟我。”    顧羨點頭，博言的爺爺奶奶是退役軍人，在村子很有名望，如果她遇事了，連博言都解決不了，那她也沒人可找了。    “你放心。”薄唇微啟，賀博言抬眸看向顧羨，對上她關心的眼眸，俊臉驀地一怔，清淡的眉眼間挑起絲絲喜意，顧羨即便沒喜歡上他，對他也是有一點好感的？    顧羨雪白的下巴動了動，微笑著道：“你上學時成績就很好，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大學。”    賀博言眼底笑意加深，使得原本略顯冷意的臉龐，一下子多了絲暖意，他緊盯著顧羨秀氣的眉眼，帶了一絲急切的問道：“你知道我上學時的事？”    這是不是明曾經顧羨也關注過他？不然她怎會知道他上學時成績很好？他在顧羨心也有一些位置？    顧羨點頭，“我不僅知道你上學時成績很好，還知道你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    “是嗎？”賀博言嘴角勾起，心略得意，麵上不以為然的應道。    “嗯。”顧羨見他臉上的笑意，心好笑，不過為了給他一些鼓勵，多些他喜歡聽的話又如何。    “我一定會考上大學的。”賀博言看著顧羨，堅定的道。    見顧羨看著他笑得眉眼熠熠生輝，他忍不住就道：“我不會讓你後悔嫁給我的。”    賀高俊攀高枝拋棄顧羨，算計他們兩人，他一定會讓他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我也相信你。”顧羨笑著道，上輩子為了她做了那多的賀博言，她怎會後悔嫁給他，想到此她眼底露出一絲絲情意。    賀博言覺得自己在做夢，心髒也砰砰砰跳起來，他剛剛有一瞬間竟然覺得顧羨也是喜歡他的。再次看去，顧羨麵上一片平靜，他略微失望，也許是他感覺錯了。    “下午我來幫你拉磨。”賀博言收起心底的失望，道。    顧羨搖頭拒絕了，“還有一兩個月的時間就要高考了，你複習要緊。要做豆腐生意，長期用人拉磨是不行的。等會我去隊長那跟他，看能不能租牛來拉磨。”    現在農閑，耕牛在牛棚閑著也是閑著，牛租給她還能換點錢，想必隊長應該同意把牛租給她。    賀博言見她秀眉蹙起，知道她擔心租不到牛，他想也沒想就道：“我去幫你租牛。”賀家在村有一定話語權，他去租牛比顧羨去更容易租到。    “也行。”賀家是大家族，在大山村人多勢眾，何況隊長也姓賀，跟賀博言爺爺一個祖宗的，賀博言去找隊長租牛，確實比她更有服力。    有了賀老四家的這張嘴巴，一個中午的時間大山村的村民都知道顧羨和賀博言領了結婚證，再看到賀博言牽著村的牛往顧羨家去，他們已經見怪不怪。    董問萍在家等了又等，沒等回兒子，卻聽到了村的傳言，才知道她兒子和顧羨已經辦了結婚證回家了。    她吃了午飯就去了顧家打探情況，心恨恨的想著，這兒子養著有什用，有了媳婦就忘了娘。領了結婚證，也沒回來一聲，讓她白擔心。    到了顧家，看到她兒子正幫著顧羨磨豆漿，她心的怒氣消失殆盡，這兩口感情挺好。看了會兒，和顧外婆了幾句話，端了兒媳婦給她的半盆子豆腐笑眯眯的走了。    有了牛拉磨，顧羨和賀博言輕鬆很多，磨好了豆漿，壓好了豆腐，賀博言又在顧家吃了晚飯，才開口回家去。    顧羨見他不舍的樣兒，心好笑。兩人雖然已經辦了結婚證，但還沒辦酒席，她外婆肯定不會讓她這樣去了賀家的，博言即便不舍也要忍下這段時間。    “博言，博源在家沒事幹，不如讓他幫我送豆腐，今我壓了十六板豆腐，給何大叔送十二板，剩下的就讓他拉去賣。我給他開工資，如何？”如果豆腐生意做好了，慢慢上了軌道，她還打算做其他豆製品，博言上大學去了，她一個人肯定不行，博源這個閑著無事、到處溜達的弟弟，就有了用處。    賀博言愣了愣，繼而明白了顧羨的用意，心熨燙，低聲道：“你是他嫂子，幫你是應該的，不用給工資。”隻要能把博源身上的懶勁改了，他就滿意了。    顧羨揮手，笑著道：“哪有光讓人幹活，不給人好處的道理？就因為我是他嫂子，才要給他工資，不然別人該以為我剛嫁到你們家，就欺負叔子了。”    賀博言臉頰微紅，羞赧的喃喃低語：“不會的。”    不會什？    顧羨沒問，她打定主意給博源開工資，博言反對也沒用。    賀博言晚上回去，就和賀博源了這事兒。賀博源當下就咋咋呼呼的道：“哥，我不去。你一結婚就使喚起我來了，我不幹。”    董問萍卻覺得大兒子大兒媳婦這事做得好，聽到二兒子的話，脫了腳上的鞋就往他身上扔去，嘴一連串的罵道：“你個敗家孩子，你哥你嫂子為了你好，讓你去幫忙賣豆腐，你還不願意，你想幹什？一吆五喝六的沒有一點兒正事，都十八歲了，還讓家養你，你好意思？”    “娘，娘，你做什呢？”賀博源跳起身子，躲避他娘扔過來的布鞋，不耐的嚷嚷道。    董問萍見二兒子躲開了她扔的鞋子，又勾著身子脫了另外一隻鞋子往賀博源身上扔，嘴不停的罵道：“做什，老娘今就讓你知道做什，讓你幹點正事，你就躲懶，我讓你躲懶”    賀博言淡定的坐在旁邊看著他娘教訓不聽話的弟弟，賀博文嫌棄的瞅了眼賀博源，拿著作業本子去了屋做作業去了。    “娘，娘，你別打了。”賀博源嗷嗷叫著，心鬱悶的不行，“哥，你快勸勸娘，我同意去賣豆腐還不行嗎？”    賀博言瞟了他一眼，早答應不行了嗎？    “娘，博源既然答應了，你別再教訓他了。”賀博言慢慢的開口。    大兒子開口求情了，董問萍停止了手上扔東西的動作，賀博源鬆口氣，賀博言卻看著他們道：“娘，我相信博源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等到他偷懶的時候，你再教訓他也不遲。”    賀博源剛鬆口氣的臉，又垮了下來。    董問萍看了眼賀博源，卻覺得這主意非常好，“讓他跟著顧羨幹，如果他不聽話，就讓顧羨教訓他，隻要能把他管好，顧羨怎教訓都行。”長嫂如母，顧羨教訓博源，她這當娘的都答應了，別人還能什。    賀博源的臉更垮了，他娘不僅自己教訓他，還找了個幫手啊。    他這日子怎過啊？    賀博言見他一副塌下來的樣子，覺得他娘教訓的輕了，應該再多教訓下，他就不該求情。    賀博源見他哥眯著眼睛看他，嚇了一跳，趕緊擺正了心態，不敢有其它動作。    賀博言哼了聲，警告道：“明早上早點起來，吃了飯就和我們去鎮上認認路，下回送豆腐就讓你一個人去了。”    賀博源懶懶的應道：“我知道了。”    賀博言看了他一眼，“這是你嫂子的生意，你如果給她弄毀了，我饒不了你。”    賀博源嘴“嗯嗯”的應著，心不以為然的想，他賀博源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成的，送個豆腐而已，難不倒他。    顧羨滿臉不善，道：“不必管他們。”    隨即進了廚房，打算做飯，飯後，她打算和博言商量商量婚事。    祖孫倆隨便做了飯菜，就在廚房解決了飯，剛洗了碗，賀博言和賀博源過來了。    顧美娟不敢相信，她娘竟然不喊她吃飯。她餓肚子，這到沒啥，可為啥也不喊子軒兩兄妹吃飯，剛剛再是鬧了矛盾，他們也是客人，也是她娘的外孫外孫女啊！    ……    賀博言想到要和顧羨結婚了，屋子還沒收拾，就向供銷社請了一段時間假在家收拾屋子，還要做些結婚用的家具。    上午他和博源在家做了一上午家具。他想過來問問顧羨的意見，順便問問婚事，顧外婆同意嗎？    顧羨讓他去參加高考，他昨下午就去報了名。    既然要參加高考，鎮上的工作肯定不能再繼續做下去，但想到羨羨嫁給他後沒有工作，他也不想讓她再做地活，打算把這個工作讓給她，這樣她也輕鬆些。    這些他都沒和顧羨商量，隻等著結婚後，再給她個驚喜。    他性子悶，不會討好人，以前她是堂哥未婚妻，哪怕想對她好，也沒什明目，隻能看著她忙個不停，心疼的同時對堂哥惱怒不已，連自己未婚妻都顧不到，當兵又有什用，如果換成他……他當時根本想都不敢想這些。    現在她成了他的未婚妻，他想怎對她好就怎對她好，他根本不願想其他人的想法，再如果堂哥真在意顧羨，又怎這多年不回來娶她，顧羨比他大三歲，今年都二十三歲了，村有幾個這大的女孩沒結婚的？堂哥糟蹋了顧羨的心意，還想他替他著想？    顧羨剛洗完碗，見這兄弟倆進來，笑了招呼他們進來坐，賀博言自打進了顧家院子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瞅向顧羨，耳尖微微泛紅。    周子軒見賀博言看顧羨那毫不掩飾的眼神，心的火直往外冒，這個男人怎敢當著他的麵用這種眼神看顧羨？    當他是瞎的嗎？    可當他看到顧羨看賀博言的眼神時，他心涼了半截子，昨聽後娘，顧羨和賀博言訂婚了，他還抱著僥幸，顧羨是被村流言逼迫的不得已才和賀博言訂婚的。現在再看，這兩人分明有情。    他頓時覺得很難堪，這兩人郎有情姐有意的，他算什呢？    可是，他看著站在那就讓他邁不動步子的顧羨，心的不甘噌噌噌往外冒，即便他們有感情又如何，隻要沒結婚，他都要把顧羨搶過來。他眯著眼打量一番這子，心不屑，這細胳膊細腿的，他一下子就能把他尥過去，真不知道顧羨看上他什。    周鳳珠也看出這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她心惱恨，故作不知的上前一步，笑著道：“博言，你來了？”    她心恨顧羨對她施暴，更加堅定心中的想法，把賀博言搶過來。如果她把賀博言搶過來，顧羨還有啥好得意的？    她揚了揚了胳膊，故意露出兩隻胳膊腕處的烏青，好讓賀博言看清楚，“唉，顧羨的力氣可真大，你看我的胳膊，都被她掐成這樣了。”    她就不相信，博言會喜歡這樣暴力的女人。    她的手都快揚到賀博言眼麵前了，他怎可能沒看到那傷處，他往後退了幾步，避開了她，黑眸卻瞅向顧羨，見她麵色深沉，心驟然一緊，望著周鳳珠的目光帶著寒意。    周鳳珠隻顧著氣顧羨，根本沒注意到賀博言的眼神，自顧的起勁，“不過沒關係，誰讓她是我姐呢，被她欺負就欺負嘍，隻能認了。”    賀博言望著周鳳珠的眼神愈加沒有溫度，最後瞥她一眼，越過她向顧羨走去，在顧羨麵前站定，看著顧羨，清淡的聲音帶著隱隱的急切：“你別氣。”    周鳳珠愣愣的舉著手，看著賀博言理都沒理她直接去了顧羨麵前，嘴邊的話語再也不出口。轉過頭看向顧羨的眼神卻帶著蝕骨的恨意。    顧羨懶得理會周鳳珠有何反應，看著賀博言微微笑著，輕聲道：“我沒氣。”    隻不過覺得老是有蒼蠅在旁邊嗡嗡嗡叫個不停，煩躁而已。    聞言，賀博言烏黑的眸子鎖著她瞧會兒，末後，斂住眼眸，抿住嘴不做聲。    顧羨輕輕歎口氣，以她對這人的了解，她知道他此時心中不高興。至於為什不高興，顧羨自紂對賀博言了解深深，這會兒也看不明白了。    “怎了？”顧羨無奈的問，對於賀博言，她心總有一百二十個耐心，誰讓他離開她這久了呢？久到她看到他什都不能想，隻想滿足他一切想法。    賀博言扭過頭看向身後的周鳳珠，很顯然他生氣是因為她。    顧羨以為弄明白他的想法，安慰他：“不用管她，跳梁醜而已。”    雖然顧羨的話，沒到他心去，可他聽了卻忍不住揚起嘴角，原來這在這亂的女人根本沒被羨羨放眼。    周鳳珠聽了顧羨的話，狠狠的瞪著她。    賀博源在旁邊看了他哥的反應，嘖嘖幾聲。真是鐵樹開花啊！    他忍不住看向能改變他哥的顧羨，他們都是一個村子，而顧羨又是他堂哥未婚妻，他對她當然熟悉，咋一聽到他哥要娶顧羨他很是吃驚，這多年他也沒發現她有什特殊之處能讓他哥拋棄世俗娶她的，這次他咋一看，才發現，我滴個乖乖，這個女人長得可真漂亮，怪不得連他這個萬年冰山的哥哥都看上她了。    賀博言聽到賀博源的嘖嘖聲，回過頭警告的瞪他一眼，賀博源舉起手，連連：“我閉嘴，我閉嘴。”    顧羨看的好笑，看向賀博源的眼神也變得柔和，上輩子博言還在的時候，這孩子就是個混不吝，家正事一點不幹，自他哥去後，他就像換個人似的懂事起來，把這個家撐了起來。    對她這個嫂子也很尊重，甚至把大女兒抱到她這，讓她帶著，侄女是她帶大的，跟她很親，這讓她在博言死後有了寄托，不至於一個人麵臨著滿室的孤寂。想到此，她看向賀博源的眼神帶著幸災樂禍，有她和他哥在，這孩子這幾年別想再過著一無是處的日子了，他早點懂事，博言也能輕鬆些。    賀博源忽然感覺身上湧出一股冷意，好似有人在算計他似的，他揉了揉胳膊，打個哆嗦，左右看了看，沒發現什。    賀博言從顧羨看賀博源開始，就對他不滿。現在他更是在那裝怪做洋相，更是看他不順眼，冷聲訓斥：“你做什？”    賀博源搖搖頭，那股冷意已經消失。    賀博言冷眼看他一眼，轉過頭對顧羨道：“你別理他。”然後看著她嘴巴動了動，雖然他沒出聲，但顧羨還是看明白了，那是‘也別看他’幾個字。    顧羨眼帶笑，依著他點頭道：“我不理他。”在他帶著渴盼的目光下，又道：“也不看他。”    賀博言嘴角翹起，顧羨問道：“是有什事嗎？”    賀博言瞅了她一眼：“我”    我想來問問，你喜歡什樣的家具，還想問問顧外婆同意咱倆婚事嗎？    顧羨心底好笑，道：“外婆剛剛同我，讓我喊你過來商談婚事。”    結果你自己就來了。    賀博言黑眸發亮，既然顧外婆喊他談論婚事，是不是，顧外婆也同意他們的婚事了？    周子軒看完妹妹丟醜，又看完賀博言和顧羨撒狗糧，現在竟然還要談婚事？    再忍不住道：“賀博言，聽你想娶顧羨？”    對於別的事情，賀博言或許沒多少心思理會，但凡涉及到顧羨，他卻比誰都要敏銳，他早已清楚這個男人看顧羨眼神不對，那灼熱的目光，分明看上了顧羨。    賀博言淡眸掃向他，眼神極冷。顧羨既然答應嫁給他，誰也別想搶。    周子軒並不怕他，冷酷的回視他。    顧羨覺得身為顧美娟的閨女，真是倒了幾輩子黴，看看她做的這些事情？給她帶來的麻煩？    她此刻，隻覺得周子軒的舉動十分可笑。真以為她娘嫁給周家，她顧羨就得任由周家控製？連婚事都要聽他們的？    周子軒不怕賀博言，賀博言更不懼周子軒。兩人冷漠的瞪著對方。    但顧羨卻知道，兩人真打起來，周子軒未必打得過博言，博言雖然看著瘦弱，力量卻非常大。所以她不擔心，博言會輸給周子軒，任由兩人在那眼神廝殺。    賀博源看的歎為觀止，他哥這算不算衝冠一怒為紅顏？    周子軒暗罵一聲牲口，不服氣的收回眼神，再次看了眼顧羨，心愈發不甘，就這把顧羨讓給賀博言？憑什？這丫頭打他看到大，怎能成為別人的？    賀博言和顧羨相視一眼，顧羨道：“走。”    賀博言把手拎的東西遞給顧羨，顧羨嗔怪道：“來了怎還帶東西？”    賀博言黑眸閃著亮光，臉上看不出情緒，語氣也淡淡的：“給顧外婆的。”    顧羨沒再多，博言在供銷社上班，家有些稀罕東西他不意外。    周鳳珠看到兩人理都沒理他們，著著就進了屋子，偏肚子餓的咕咕叫，心情本就不好，她對博言沒什，此刻，真是恨死了搶了賀博言的顧羨。    賀博源看見周鳳珠眼底的狠辣，身上哆嗦下，暗道，這女人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哥，還有未來嫂子，我得給她點教訓，免得她不知道這有多高，這地有多厚。    想到此，他慢慢靠近周鳳珠，不懷好意的道：“哎，你想不想知道怎追到我哥？”    他早看出這女人看他哥的眼神有多火熱。    聞言，周鳳珠臉上的狠意飛快的收斂住，急忙問：“怎追你哥？”    賀博源忽然笑起來，不屑的道：“就你這醜八怪還想追到我哥，做夢去，哪怕我哥打光棍，他都不會娶你這惡心的女人，哪來滾回哪去。”    周鳳珠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狠狠的看著他，如果他不是賀博言的弟弟，她肯定饒不了他，眼看著看不到賀博言他們的身影子了，她恨恨的瞪了眼賀博源，放狠話道：“你不讓我追你哥，我非得追到他，等到我嫁給你哥了，看我怎收拾你。”完飛快的跑走了。    賀博源用舌頭舔舔嘴唇，撇嘴：“就這個玩意兒還想嫁給我哥？別把我哥惡心到了。”    完向後看了眼顧美娟還有周子軒兩人，滿臉嗤笑，相比惡心至極的周鳳珠，他更希望顧羨嫁給他哥，雖然顧羨原先是堂哥未婚妻，但誰讓他哥喜歡呢，而他們也熟悉。    不過，剛剛他娘讓他去趟爺爺家，不然他不會這輕易放過他們。    家家戶戶吃的用的都緊張，就是燒的柴也緊張，有的人家秋的時候懶了些，沒備夠柴，冬下雪了就沒柴燒。好在現在秋了，樹上落的樹葉子她每掃掃弄回來放在院子曬幹，也能燒一段時間，她沒事的時候就會去砍一些樹枝放在院子曬幹了，也能當柴燒。    顧外婆邊炒冬瓜邊美滋滋的想，她雖然沒男人沒兒子，可她過得日子比村大多數有男人有兒子的老太婆都要快活，有的人家像她這大年齡的老太婆了，還要去地幹活，她自打孫女滿了十六歲，孫女就再也沒讓她下過地，孫女今年二十三了，滿打滿算她都六七年沒下過地幹過活了。    顧外婆炒完了冬瓜，把它盛在盤子，放在廚房的案板上等著孫女醒來就可以吃早飯了。顧外婆覺得每頓能炒一個蔬菜，這樣的夥食就是好日子，她滿足的很。    隔壁的賀老四家，她冷眼瞅著幾乎沒怎見他們家炒過菜，很多時候抱著粗麵饅頭直接就啃，噎住了就著稀飯吞下去，更多時候他們連饅頭都吃不上，就光吃那紅薯，家幾個孩子餓的麵黃肌瘦。一家兩三個勞力，掙得工分還不夠吃，可不是一群懶蛋。    要顧外婆也不是那好管閑事得人，關鍵賀老四家的幾個孩子臉皮忒厚，他們家沒吃的，就經常跑到她這來要吃的，以前她還顧忌著鄰情份給他們一些吃的，可她現在不能下地幹活，隻能在家做點飯洗洗衣啥的，再給他們拿東西吃，拿的還不是她孫女累死累活掙回來？她孫女一到晚的忙活，掙那點點工分，可不是給別人掙得，她老太婆心清楚得很，孫女的東西她得看緊了，誰都別想摸到。    顧外婆從廚房走出來，就看到從隔壁溜達過來的賀老四家兩個兒子，她一點不意外，匆忙轉過頭，把廚房的門鎖上了。這兩個子可不管好賴，十二三歲的子了也不去上學，見到好吃的黑的手伸過去就抓，她不把門關上，她和羨羨的早飯就會被這兩個子禍禍了。    兩個子看到顧奶奶關門了，他們消瘦的黑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舔了舔嘴唇，他們剛剛在家就聽到顧奶奶炒菜時油鍋響起的滋滋聲了，所以才會想著過來碰碰運氣，誰想到，顧奶奶現在也學精了，看到他們來，就把廚房門鎖上了。防他們防得緊。    顧外婆鎖上門尤不放心，揮揮手，“去去去，趕緊回家，讓你們娘給你們做飯吃。”    兩個子知道今又撈不到甜頭，隻能悻悻的轉身回家。    顧羨打著哈欠從屋出來，“昨睡的晚，不知道我泡的黃豆好了沒有。”    孫女起來了，顧外婆又重新把廚房門打開，她笑著道：“你泡黃豆做什，發豆芽吃？”    顧羨跟著顧外婆進屋，到牆角處把水桶提出來，見黃豆泡的還行。她臉上帶著笑意去刷了牙洗了臉，顧外婆見她泡那多黃豆，不認同的道：“羨羨，咱家就兩個人，這多豆子得發多少豆芽，咱們吃的完嗎？”    顧羨洗完臉把臉盆的水豁出去，她進了廚房，開始盛飯，“外婆，我沒打算發豆芽，你沒看我把咱家磨洗幹淨了，我打算做幾板豆腐出來，明和博言去辦結婚證，帶到鎮上試試水，看能不能賣出去。”    實在賣不出去也不怕，她和博言結婚要請人吃頓飯，這豆腐就留著請人用也可以。再這年頭菜少，她不認為豆腐賣不出去。    顧外婆臉色微變，“這哪行啊，前幾年村人多養幾隻雞都要被‘割尾巴’，不行不行，家雖然窮點，但溫飽不成問題，哪就需要去賣豆腐了。”    顧羨盛了兩碗紅薯，端到案板上，“外婆，現在高考都恢複了，你去趕集的時候，是不是發現集上的攤販比以前多了些，外婆，‘割尾巴’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現在隻有膽大的才能賺到錢，膽的隻能窩在家吃粗麵饅頭，就是這粗麵饅頭，不幹活都不一定能吃得飽。”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的，的就是這個理。    顧外婆眉頭還是皺的緊緊地，實在是這幾年鬧得太凶，她怕了，萬一政策又變了，她孫女被人舉報弄到公社批/鬥，孫女哪能受得了。    “一定要做這些嗎？”她擔憂的問。    顧羨把顧外婆扶到板凳上坐下，“外婆，吃飯，你相信我沒有錯。”    顧外婆坐在板凳上愁眉不展，孫女這幾的變化，她不是沒看在眼，她認為這是好事，至少比以前有主見了，她看的欣慰。哪想到，孫女這也太有主見了，村都沒人去做生意，她到膽子大，還想把豆腐弄到鎮上去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