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星雁又準時站到了墨儀麵前。有了昨一爐丹練了兩個時辰的經驗，還沒等他開口吩咐，星雁就已經將材料準備了四份，很整齊地堆在了案上。

    墨儀很欣賞地看著麵前忙活的姑娘，突然覺得這助手收的一點也不虧。

    今丹室擺上了另一個丹爐，好不好用，星雁不知道，不過長的比昨那個好看倒是真的。紫色的丹爐比昨日的還大一圈，她試著感受了一下，開口問道:“這個，聞起來好像是雷靈氣……”

    “哈哈哈哈。”墨儀先是一愣，接著就毫無形象地笑了起來。

    嘖，果然，臉和情商是成正比的。

    星雁不屑。

    幾息過後，墨儀終於擺正了表情，點點頭，算是首肯。

    “為什你是聞出來的？”

    接著，墨儀這問道。

    “口誤！”

    星雁甩下兩個字，蹲著檢查丹爐底部的火槽。

    雖然虛城是個五行看起來就特別缺火的地方，但也確實隻是看起來。正所謂物極必反，虛城的地理環境雖然沒法產出數量多的地火脈，不過品質上好的火，當然有。

    火槽中放的是燧冰，這種冰雖觸手微涼，燃燒時卻是幽藍焰色，且十步之外，就能感受到熱浪撲麵。

    她端詳了一會兒火焰，又轉頭去看不遠處的燧冰，忍不住出聲問道：“大丹師，這些可燃冰是哪來的？”

    墨儀笑了笑：“可燃冰？倒是簡易直白的叫法。這東西叫燧冰，產自訶勒冰海，離虛城遠著呢。好在火焰純淨，且產自海中，不似尋常火焰徒有熱度，所以用的它。”

    訶勒冰海？她倒是知道。這兩日也在承虛閣看了些東西，其中就有虛城的地圖。訶勒冰海隻在地圖上露了個角，比她先前住的地方——也就是符家——依雪城遠的多。據那海水也不完全封凍，隻是遍布厚厚冰蓋，和尋常水脈不同，像極了北極洲。

    星雁推了推燧冰，讓它們鋪的更均勻些，接著起身叉腰，極有成就感地道了句:“開爐吧！”

    唔，原諒她喜歡這，不過做飯時幫忙燒好柴火的感覺……當真詭異地有趣。

    幽藍色火焰熊熊燃燒，透過爐體上的孔都能感受到熱度。墨儀向紫爐打出手訣，一個個符文在空中漂浮，亦有一些飛向桌麵，帶著藥材傾瀉入爐。

    星雁對煉丹不太明白，比較有服力的經驗也僅僅來自昨在爐的旁邊，幫忙輸入自己的靈氣。但墨儀所輸入的靈氣極為特殊，像是灰蒙蒙的霧氣，全部來自於他身旁的一個褐色陶罐。

    這種煉丹的方式並不常見。靈氣流入身體，必須轉化為自己的屬性，才能如臂使指；而地間散落的靈氣，既不易淬出，亦不易使用。在星雁看來，墨儀仿佛持著工具的匠人，他自身的靈氣與神識就是工具，操控著罐中的靈氣，做出各種各樣的“工藝品”來。

    藥材在霧氣的包裹之下化為粘稠而閃亮的漿液，漂浮著一星半點的黑色殘渣。這些殘渣也被符文撈起，十分自如地丟到了爐底的凹槽。漿液的水分被析出，形狀被霧氣捏造，繼而分散成一個個圓潤的丹丸來。星雁的工作在此時開始，這一回是雷靈氣，恰是淡薄的紫色。

    淡薄的紫色霧氣穿過偶爾跳動的火苗，逐漸凝成了如箭一般的形狀，在丹丸上用自身鐫刻，而後將殘餘的部分填入丹丸中。

    爐蓋被掀開，煙雲冉冉，飄出屬於藥材的清香。煉製完成的蘊靈丹在墨儀的眼前旋轉著，還不忘吸納著灰色霧氣。

    今這一回煉丹，明顯比昨要好些。星雁很快就從靈氣被抽空的無力感中回複過來，炯炯有神的雙眼盯著紫色爐子：“這個比昨的漂亮！”

    你的關注點什時候能走上正道啊？！

    墨儀無力地撐著額頭，突然想起了今要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