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歸

    高涵對崔淩霜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麵崔淩霜拒絕過他，這行為傷了他的自尊；另一方麵和李修的好友，總覺得崔淩霜在李修麵前表現出的模樣十分不真實。

    反正案子也查不下去，他差人找到李修，兩人相約去了水月庵。

    得知高涵會來水月庵，張桐一早就帶著侍衛將崔淩霜居住的院子打掃了一遍。連帶著便宜了拴在院外的毛驢和關在籠子的山羊與雞仔。

    眼見畜生住的地方都幹幹淨淨，沒有一絲異味。白芷一邊幫崔淩霜整理衣裳，一麵道：“這下好了，年前可以省下不少活計。”

    崔淩霜隨口道：“就你嘴甜，得好像年前你們會幹這些醃臢活計似地，最後還不是落到張侍衛這邊。”

    起過年，她忽然煩悶的皺起眉頭。又道：“母親有孕是好事兒，為什從昨夜開始我就特別心慌，總覺得這消息不是真的？”

    白芷打趣道：“姑娘，難是投資有了回報，你心感覺不踏實吧！”

    昨兒收到洛川來信，最要緊的是顧氏有孕，其次便是紅櫻那邊的消息。

    舞家班到了洛川之後並未設點賣藝，而是賃了個院子學習新的技藝。苦練三月之後，終於在某個地主的壽宴上來了個開門紅。

    崔淩霜投錢不多，但把紅櫻投了出去。這丫鬟腦子好使，又懂得借勢，愣是將一文不名的舞家班在洛川搞出了名氣。

    按慣例，像崔氏這樣的地主，每逢過年都會花銀子請戲班在外院搭台唱戲，以此感謝雇工和奴仆一整年的辛勞付出。

    如今還不到過年，舞家班就接到洛川沿岸很多大戶人家的邀請。生生從戲班子那兒搶了口飯吃，更是用精湛的表演贏來了口碑。

    崔淩霜倒是沒瞧見銀子，可從紅櫻洋洋灑灑幾頁信紙上感覺到了舞家班不菲的收入。

    其次就是上栗縣那幾百畝鹽堿地，顧山已經照李修學來的方法請人種植了農作物……眾人對這筆投資心存疑慮，崔淩霜卻知道那些地能帶給她巨大的驚喜。

    “商人講究落袋為實，我都還沒見著銀子，心又怎會不踏實？”

    崔淩霜都這樣了，白芷也不知還能怎勸。難不成要問她是不是害怕顧氏子嗣多了，對她不如原來那偏愛？這種戳人心思的話可不能問。

    “姑娘，奴婢找了半日，你就隻得一件黑貂皮大氅，要穿嗎？”

    崔淩霜上山那會兒沒帶幾件衣裳，淺色那些被山上的樹枝劃破了大半，如今居然找不到新衣。

    白芷知道她穿慣了粉嫩的顏色，眼見隻剩件深色的衣裳，因故有此一問。

    崔淩霜對顏色沒什偏好。顧氏喜歡淺色，幫她挑選的也都是淺色，以至人人都以為她喜好淺色。

    瞧了眼白芷手的衣裳，她道：“這是年初祖母讓人送來的，款式看著還行，就這件吧！”

    高涵乘轎前來，李修沒他那嬌氣，不緊不慢地跟在轎外。張桐負責領路，一行到時，崔淩霜早已候在了門口。

    黑色的大氅將她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高挑纖細的身材卻也被黑色襯托得更為挺拔迷人。

    李修難得見她著深色，隻道美人當如是，穿什都好看。

    高涵許久未見崔淩霜，愣是被其此刻的模樣驚豔到了。記憶中那個嬌憨倔強，在容華堂被扇一耳光的女子同眼前這個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