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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脫了大氅的崔淩霜從屏風後折返，豔麗的水紅色讓她肌膚如雪，秀發似墨，灼灼其華。

    她接過素秋手中的茶具，吩咐道：“下去吧，這兒有我就夠了。”

    壺水已沸，她從罐子舀出些許茶葉投入茶盞，提起水就往茶盞衝去。條索狀的茶葉在沸水澆淋下舒展開來，與之一起的便是沁人心脾的花香。

    高涵深深吸了一口，道：“聞著像是臘梅，這是什茶？”

    崔淩霜蓋上茶盞，用頭一次衝泡的沸水從一排茶杯上淋過，待每個杯子都有了沸水的餘溫。她再次重複先前的動作，這次衝入杯子的就是茶湯，色澤金黃，茶香彌漫。

    她道：“院子外有棵茶樹，抽芽那會兒我讓人采了一些拿來與臘梅同焙。隨後撿出臘梅扔掉，將茶葉密封存放在雪地。到了冬日，隨便用哪種水將其衝泡，其滋味不亞於畫眉。”

    高涵呷了一口，難得了句好聽的話，“這茶不錯，我喝著可比畫眉稀罕，倒是頭一次聽茶葉還可以焙……”

    崔淩霜道：“山上生活簡單，也就靠鬧騰些玩意打發時間。”

    高涵隱約覺得這是在變相指責他，不禁道：“屋子挺暖和，卻聞不到煙氣，二姑娘用的可是銀霜炭？”

    崔淩霜道：“淩雪上京的時候曾在這兒逗留過片刻，炭火便是她差人送來的。”

    高涵知道崔淩雪的心意，也存了娶這人的心思，要不早就離開洛川返回了京城，又怎會被崔淩酈算計。如今舊事重提，他恨恨地放在茶杯，還讓不讓人愉快的聊……

    李修也拿崔淩霜沒辦法，感覺這人話全憑心情。忙道：“霜霜，不知你有何事要與世子相商？”

    高涵狡猾，明知此行是為了從崔淩霜這兒獲知河防舞弊案的信息，卻什都不告訴李修，隻崔淩霜找他有事兒。

    崔淩霜重新舀了水放在火上，輕聲問：“世子爺，我寫給姐姐的書信幫忙送了嗎？”

    高涵道：“你喊我來此不是為了告知與河防舞弊案有關的消息？除了這個，我實在找不到理由幫你送信，要曉得崔淩酈在雲川王府連個妾都算不上。”

    李修總算了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埋怨崔淩霜有事不找他幫忙，非得越過他去找高涵，是嫌他能力有限，還是另有謀算？

    崔淩霜神色淡定的等著水開，期間問了句，“關於河防舞弊案你想知道什？”

    高涵以為崔淩霜唬他，反問：“聽這意思，你好似什都知道？”不等崔淩霜開口，李修急忙道：“霜霜，此案幹係甚大，不要亂話。”

    崔淩霜沒搭理李修，看著高涵道：“世子，能否借一步話？”

    高涵道：“文東乃聖上欽點狀元，事關朝局，沒理由瞞著他。莫非二姑娘想談私事兒？”

    崔淩霜真的很討厭高涵，要不是為了阻擾衛柏，她才懶得將上輩子知道的信息用來便宜這人。

    河防舞弊案為什難查，因為當年接觸過工程的官員全都拿了銀子，沒一個幹淨。

    除此之外，以王澄為首的革新勢力打算利用此案打擊舊黨。這肯定會使守舊勢力抱團取暖，讓原本就難查的案子更加錯綜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