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歸

    高涵對崔淩霜的解釋半信半疑，無奈事關章閣，那地方是他不能觸碰的禁區。

    他道：“你口中那位公公真是能人，怎就想到要把消息告訴我，而非密折專奏呢？”

    崔淩霜道：“這問題我無法回答，但我可以幫你去問。”

    高涵想了想，道：“還是算了，你隻需告訴那人，他的好意我心領了，改日有什需要盡管來找我。”

    崔淩霜高懸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一臉無辜的，“那人神出鬼沒，又不肯以真麵目示人，我也不知道什時候能見著。他既然肯開口幫忙，難你回京城就會見到他。”

    “但願吧！”高涵完就要走，李修卻道：“還請世子先行一步，我有些話要同表妹講。”

    高涵走了，是在碧落寺等著李修，臨了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崔淩霜媳婦般跪坐在茶具前發呆，李修柔聲道：“表妹，你我之間沒那多禮數，坐下話。”

    “我謊了，那兩間鋪子是母親的嫁妝，姨母借口入股將屋契騙走……據我所知，鋪子現在在衛柏手上。”

    聞言，李修暗道：歸寧侯府果然與財鼠案脫不開關係。他問：“一年前，你曾和我提過母錢案，章閣那時候就開始懷疑歸寧侯府了？”

    崔淩霜點點頭，道：“不是懷疑，是確信歸寧候衛與母錢失蹤有關。”

    李修問：“為什你要瞞著我？”

    “我……我……”崔淩霜一連了兩個“我”字，接著一言不發任由淚珠滑落麵頰。

    李修想起那朵被崔淩霜揉成泥的梔子花，似乎明白了這人為何欲言又止。

    他道：“你心有他，故而不願相信他會和財鼠案沾上關係。你在保護他，所以對世子謊。表妹，我的可對？”崔淩霜垂下頭，他隱約能從其聳動的雙肩看出這人正竭力壓抑著抽泣。

    不禁又道：“難怪你從未給過我正麵回應，你心從來就沒有我。”

    爐子上的水快要燒幹了，發出難聽的“滋滋”聲。眼見崔淩霜不言不語像木頭般跪坐在軟席上，李修心知無論怎等，他都等不到想要的答案，不禁推門離去。

    高涵剛上轎坐穩，長隨就李修也來了。他掀開簾子往外招招手，“文東，上來一敘。臉色怎那差？求愛被拒？”

    李修不出的尷尬，不禁用手使勁兒揉著眉心，反問：“世子為何不與那位公公見上一麵？”

    高涵癟癟嘴，道：“章閣是那位的私器，我可不想被猜忌。”

    李修又問：“今日的事情可會有隱患？”

    高涵道：“不會，今日得到的消息倒像是那位故意透露給我的。”

    李修也有這種想法，若能用汪弟的事兒彈劾裴仁玉，聖上那邊自然不會背負刻薄寡恩的名聲。戶部那個伊淳禾也挺有趣，居然記得庫房所有進出款項，如此一來倒也方便高涵查辦河防舞弊案。

    “今日之後，世子不會遷怒表妹了吧！”

    “瞧你這話的，我何曾遷怒過她？當初是她自己要來山上清修的，擔心她的安危，我還巴巴地奉上了侍衛……”

    李修笑了。高涵就這樣，看似玩世不恭，心通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