擄劫子衿子佩的那夥凶徒,李謙隻在現場殺掉了一人,餘下三人自然是丟進了縣衙大牢。
雖殺人犯法,但李謙的行為足可算是正當防衛,隻需成是歹徒暴起反抗,自己才錯手殺人即可------大明律中,對於的竊賊,當場錯手殺死都是“勿論”的,何況是這種擄掠人口的案子?
院中一角,樹蔭之下,李謙與許傑正在低聲密談。
“他們招了?”
“供認不諱。”
“,亡命徒也會有怕的時候?”李謙冷笑,進而淡聲道:“那就開始吧。”
隨後,李謙又是低聲囑咐了許傑一番,才打發他離去。正待轉身回返之時,卻見不遠處的門子目光正望向這邊方向,臉上滿是躊躇之色。
招手喚他上前,李謙問道:“什事?”
“稟少爺,是------”門子吞吞吐吐道:“是外頭那些人仍不死心,此刻還眼巴巴的在門口守著,就指著今日能夠見您一麵呢。”
“見我做什?”李謙微微皺眉道:“我不是早過了,告訴他們,我們李家暫時還沒有納妾的打算------”
原來,自打李謙高價懸賞,隻為找回自己的兩個貼身丫鬟一事傳開之後,瞬間就使得他晉升為杭州府第一“好男人”,成了不少閨中少女心中的良配,同時也成為許多人家擇婿的最佳人選------
試想,他連對待身邊的兩個丫鬟都是如此,哪家的姑娘要是嫁給了他,還不得幸福死?
當然,李林兩家的婚約也是眾所周知的。誰都知道當初這位李家二公子曾為悔婚一事反出過家門,為此也著實損了不少聲名,卻都無法做到解除兩家的婚事,由此可見李家老爺的心意。
因此,也沒人會有非分之想,指望著能讓自家閨女成為李謙的正妻。何況李家本就家世不俗,一門三士子的書香門第不,李謙本人又是堂堂的兩榜進士,年少成名,盡管眼下正賦閑在家,但聲望日隆,名氣一比一大,是良配並不為過,最差也還是位“名士”,一輩子衣食無憂不在話下,挨窮受苦的情況是不存在的。
不過妾的身份太低,一般除了門戶的人家,沒人會考慮將自家的黃花大閨女送人做妾,因為那無異於賣身為奴。
但李家不同啊,光看李大官人這舍財尋人的架勢,給他做妾還能受了委屈?怕是比之許多人的原配夫人待遇都要好得多------
有人甚至還能“舉一反三”,依此來推論出李家父子三人血脈相連,在這方麵應該也比較一致,都是比較疼女人的主兒------於是乎,不少人甚至願意再退讓一步,直言隻要是能嫁到李家來,父子三人給誰做妾都一樣------
這兩日,不光是省城李家別院被圍,便是莊老宅那邊也讓許多媒人給堵了個水泄不通,把李經綸父子二人煩得不行------那場麵,才真叫做“上門親的人踏破了門檻兒”。
盡管李謙感覺自己的虛榮心得到了的滿足,但仍沒有過這方麵的打算,畢竟娶親前就先納妾雖不無不可,他卻不是那種來者不拒的男人。所以打從一開始,他就吩咐過門房那邊,把人全給打發回去。
奈何並不如願。
廝搖了搖頭,開口解釋道:“您的意思,我們都對那些人過好多回了,但他們仍不死心,且今日還有,哪怕是到李家來做丫鬟也好------”著一臉古怪地看著李謙,意問道:“少爺,您當真不考慮考慮,多招幾個丫鬟回來?”
“------”
李謙當然知道,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會是怎樣的心思。
畢竟,這年代的婚姻遵循著良賤相配原則,門房馬夫這類仆役,能娶個主家的丫鬟為妻就是頂好的了------大戶人家的丫鬟,看似地位不高,實則比之不少窮苦人家的姑娘條件都要更好些,至少在見識上會比她們強上不少,模樣上也更嬌俏水靈些。
府的丫鬟數量越多,於他們來講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但李謙可不這認為。
事實上,李家的丫鬟下人早就足夠使喚了,平日平均分擔到每一個人身上的活兒並不重,下人們甚至還時常能偷懶耍滑------這當然也與他這主子的隨和性格有關。
誠然,身邊時常圍著數都數不清、認都認不全的漂亮姑娘,一般來講,都是可以令世間任何一個正常男人感到心情更加愉悅的。隻不過,養那一大家子人靠的不是西北風,而是大量的錢糧------李謙自認養不起。
因此,哪怕是白送的丫鬟也堅決不能收,不然會被那多張嘴給吃破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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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順利救回,李謙答應的賞格自然也是一分不少,按著當時發布的懸賞條件給出了五千兩。
鼠臉漢子這下可是樂壞了,他們這些撈偏門、專門賺取灰色收入的人,平時也是見過大筆銀錢的,卻也從未自己拿到過這多,的確可稱得上是一筆橫財了。
但錢到手後,漢子一時卻是犯起了難,這錢到底該存放在哪,才能算是安全的呢?
放家怕賊惦記,那座低矮的院,於手段高明的梁上君子來,無聲無息地翻過去根本就毫無難度------最好的存放地點當然是錢莊,省城倒有幾家後台很硬的大錢莊,信譽度還是不錯的,錢存放在他們那兒還不至於能憑空沒了------關鍵是放哪都沒用啊!
打從領回賞錢後,兩個縣衙的差爺們就跟拜年似的,輪著個兒的上門來了,目的當然是要錢。
漢子以往並未欠下那多的債務,可如今“債主”卻是數都數不清了。這沒辦法,誰讓他以往在官差們手犯過些不大不的事兒呢?人家攥著把柄上門收“保護費”,他敢不給?
於是短短兩的時間,他就平白損失了大大幾百貫錢------這倒真不是出自李謙的暗中授意,而是胥吏本性使然。
試想,手底下管著的某位遊食光棍發了橫財,得了幾千貫賞錢後,他們這樣差老爺又哪還坐得住?
上門蹭頓吃喝是事,不順帶著打打秋風,敲敲竹杠的話,都對不起自己身上穿著的這身虎皮!
鼠臉漢子名叫張大順,和另外兩位關係較好的幫閑漢子共同租了間院,便算是在杭州城安家落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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