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佑把事情的經過大抵向父親敘述了一遍後，沈縉出離憤怒，甚至忍不住當著兒子的麵拍起了桌子。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多年在京為官，期間鮮少回家，因此沈縉對於家鄉的事情確實了解不多，尤其是與自身並無太大關係的事情，更不會有人專門書信稟知於他。

    他知道官場的許多門門道道，也清楚地方上的豪強多有權勢，但他怎都沒想到，在當今子的鐵腕治下，居然還有人如此兩麵三刀，頂著個十八鄉大善人的名頭，卻縱容其子為禍鄉！

    “鄉願，德之賊也！聖人誠不欺我------”自顧喃喃了一句，沈縉看向兒子道：“所以，你此番回來，是受李謙所托，讓我奪了那趙鵬的功名？”

    “是，也不是。”沈佑刻意的賣弄了一把，卻見父親麵色不虞，當下隻好老實答道：“仲卿兄了，趙員外是穎國公府的遠親，沈家若不願開罪，他也絕不強人所難------”

    “，好一招激將法！”沈縉笑讚一句，然後示意兒子繼續下去。

    沈佑接著道：“他還，奪一士子功名有如取其身家性命，士可殺之不可辱之，且現任學憲與趙家交情甚篤，未必肯輕易賣咱們沈家這個麵子，父親亦犯不著因此而與趙家結下如此深仇大恨，隻需斷其仕途即可。”

    沈縉聽完後沉吟許久，最終笑道：“這子，倒是愈發的深不可測了，此番行事更是滴水不漏，簡直就是條修煉多年成精的狐狸！”

    “父親此言何意？”沈佑一臉茫然之色。

    “還看不出來？”沈縉搖搖頭，歎道：“咱們沈家，無非隻是他隨手落下的一招閑棋罷了！否則他今日就會親自登門，而不是托你回來給我這老家夥傳話了。”

    見兒子仍是滿臉不解，沈縉暗歎一聲，心中略感失望，卻又耐心地為他解釋了起來。

    “試想，李趙兩家如今早已勢同水火，不鬥個你死我活，他們又豈肯善罷甘休？而李謙此番鬧出這大動靜，若隻為斷了趙鵬的入仕之途，亦或是再施手段、奪其功名，你覺得此事還能就此善了？”

    “原來如此------”沈佑麵露恍然之色，卻又有些似懂非懂，皺眉道：“可父親，仲卿兄若不如此行事，又當如何？難不成，他還真能扳倒趙家這個龐然大物？”

    “他能否動搖趙家根基，為父也不準，咱們拭目以待便是。”沈縉一捋胡須，揚眉道：“不過他也太看我沈家的能量了，哼！便是我如今賦閑在家，欲奪一區區秀才的功名，又有何難？”

    明知李謙是在激將，沈縉仍是忍不住上了他的套------事實上，這等微末事，對一位曾經的兵部尚書來也的確顯得微不足道。

    沈縉當即便修書兩封，讓人分別送往學政衙門與京師。

    待得一番交代完畢，隨從退下後，他才看向兒子道：“對了，近來林家那邊如何？”

    “這個嘛------”沈佑心知他問的是林家與李家的親事，一時也感到有些難以啟齒，猶豫半才如實道：“親事又被擱置了。”

    “哦？”沈縉見他如此表情，心中早就能猜出個大概了，因此徑直便問道：“林家又出爾反爾了？”

    “倒也不算是出爾反爾，隻是------”沈佑有心要為林家辯解兩句，想他們隻是延後了婚期，卻發現那與做了婊子還立牌坊也沒什不同了，於是他也懶得再林北冀的好話，點點頭道：“李趙兩家交惡，表舅不欲牽扯其中------大抵便是這回事了。”

    “，你這表舅啊，待人行事一如當年。”沈縉哂然一笑，心中卻是暗暗歎息------可惜呀，可惜，可惜自家長女早已出嫁，最的那個也才五歲，若是能再早生幾年的話------可惜了李家這個麒麟兒呀！

    生子當如李仲卿，嫁女能嫁個也不錯啊------想到這，不由狠狠瞪了自家兒子一眼，隻恨他非女兒身。

    沈佑讓父親凶得有些莫名其妙，卻又不敢多問，當下隻好默默垂首，做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唉，別人家的孩子，有時想想還挺招人恨的。都一個年歲的，憑什他就能比自己還要更加的優秀呢？害得自家老爹現在怎瞧自己都覺得不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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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李家樓。

    “少爺，不要啦------”

    子佩害羞的叫，邊上的姐姐子衿同樣是滿麵酡紅，羞不可抑。

    “這有什？”李謙一臉正經，語氣無比認真地道：“你們倆一個嘴上有傷，一個腿上有傷，行動不便，少爺我當然得好生照顧著你們了。”

    “那------”子衿聲音細若蚊蠅，微微低垂著腦袋道：“那也不能讓少爺您來侍候我們呀，何況是------”貝齒一咬薄唇，卻又不慎觸及到傷口，當即便‘眼淚汪汪’起來，聲音卻是變得更了些，“何況是沐浴這等事情。”

    李謙見這姐妹倆一臉窘態，心中不由一樂，卻又強忍住笑道：“那怎行？在金陵時，你倆不是還硬要服侍我沐浴來著，當時我也過不用的，可你們是怎的來著？你們，這都是你們丫鬟的分內之事，哪有丫鬟不侍候少爺沐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