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一聽到陶子問他周廣蓮賣孩子的事，立馬提高警惕，防備地看了陶子一眼，搖頭。

    “她的事我哪知道得這細。”

    從他的表情，陶子已經看出來，他在撒謊。

    胖女人不住在旁邊使眼色，暗示他就算不知道也應該知道，這樣那些紅票子不就到手了嗎？

    周斌不是沒看見老婆的暗示，可販賣兒童就是違法犯罪，讓別人知道，拿了把柄還怎辦？

    他也想要陶子手的錢，轉念一想，為這點錢，又還犯不著。

    “您再好好想想，沒準她什時候提到過呢？”陶子又從包拿出一遝錢來。

    這些錢都是從高遇卡取的。

    她存款不多，怕錢不夠從這人嘴套不出話來。

    胖女人看著陶子手的錢又多了厚厚一遝，眼珠子都快冒出來了，胳膊肘捅捅周斌，“哎你快想想，好好想想啊！”

    見周斌還是麵有難色，陶子幹脆把包剩下的現金全倒出來，“真的想不起了？”

    “我、我……”上次一口氣賺一大筆錢，還是把那孩子賣給高家的時候，周斌看見這多錢，聲音都抖了。

    高家出手實在闊綽，直接給了他一張卡，卡有一百萬。可惜這一百萬，很快都被他賭博輸得精光。

    陶子帶來的錢雖然才幾萬塊，可一張張的紅票子就擺在眼前，震撼力也不。

    “你倒是想啊你！”胖女人心急如焚，恨不得替他來回答。

    “我想起來了！”周斌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一拍腦袋。

    “有次打完麻將，我倆一起等車回家的時候，她提過一次，好幾年前賣過一個孩子，從慶原賣到容城。”

    總算鬆口了。陶子舒氣，很快又緊張起來，背挺得板直，渾身緊繃，“她有賣給誰了嗎？”

    “那哪能跟我這細啊。反正那孩子經了好幾手，最後賣給了一個大戶人家。”

    “大戶人家？”或許原被賣以後的生活，過得還不錯。陶子心酸又稍微有了一點點欣慰。

    “嗯。你找我問這個幹嘛？”周斌想拿錢，又怕惹事，警惕地看著陶子。

    陶子怕他不肯透露更多消息，趕忙：“我也是幫人打聽的。你要是能提供更多消息，就有更多錢拿。”

    “更多是多少？”胖女人在一旁插嘴。

    “要是能告訴我，那孩子被賣到了哪一家，信息真實的話，等我那邊調查清楚確實是那孩子，會再給你們五萬塊。”陶子咬咬牙，“現金。”

    看來又要從高遇卡取五萬了。這錢就當借他的吧。以後好好工作，連本帶利存個十幾萬也要不了很久。

    周斌和老婆互相看了看，在老婆急迫的眼神下，又把目光轉到那幾遝百元大鈔，猶豫再三，終於點了點頭。

    “先聲明啊，這事兒跟我沒關係，我也隻是偶然之間聽別人的。”周斌怕惹上是非，提前擺脫自己責任。

    “你放一萬個心，我隻是想知道孩子在哪家，不會給你惹上麻煩的。”陶子。

    “幾年前那孩子被賣到容城，又從那個人販子手，轉了好幾手，最後被人賣到了高家。”

    “高家？”

    周斌覺得稀奇，“高家你都不知道？”

    姓高的人那多，她哪知道是哪個高家啊，高遇還姓高呢。陶子搖搖頭。

    “容城真正有錢有勢的，也就那幾家人。高家就在其中。高明榮高老爺子以前可是經常上新聞，你口音聽起來是這邊的，怎一點都不像容城人？容城人哪有不知道高家的。”

    周斌想，這姑娘未免也太孤陋寡聞了吧。

    “你確定，賣給了高明榮家？”陶子忽然覺得喘不上起來，渾身都在冒冷汗。

    手死死抓著包，黑色皮包的表皮都快被她給摳破了。

    周斌剛想“確定”，馬上又想到，自己偽裝成旁觀者，幹嘛這確定？

    “這個我也是很清楚。你自己去查唄。不過，可千萬別是我的啊，高家我可惹不起！”周斌提心吊膽的。

    陶子深吸了一口氣，問：“那孩子是賣給高明榮當孫女了吧？”

    周斌：“確切來講是外孫女，因為據是賣給他大女兒了。”

    胖女人插話，“難怪哦！總聽人他家大姐是個不下蛋的母雞，怪不得要買孩子呢。姑娘，你沒事兒吧？”

    胖女人見陶子靠在沙發背上，一副失了魂的樣子，問道。

    陶子沒聽見。

    好像失聰了似的，沉浸在震驚之中。

    “姑娘？你看這錢……我們就收起來了哈。”胖女人伸出胖胖的手，把幾遝錢撈進自己懷。

    陶子從沙發上站起來，差點站不穩，扶著沙發扶手，緩了緩，才慢慢走出周斌家。

    如果周斌的沒錯，那原……

    就是悠然！

    可悠然的眼睛……

    陶子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無力地垂淚。

    多矛盾啊！

    如果原就是悠然，那就不用再費心思找了。

    可如果原真是悠然，她的原，雙目失明……

    怎可以！

    怎會這樣……

    陶子不顧路人的目光，臉埋在手掌，放聲痛哭。

    下午三點，高家人又一起去醫院看高陽。

    高陽還不能出院，隻能其他人來回跑。

    高遇也從公司過來。

    離開醫院之前，高明榮把高遇單獨叫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