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身影佝僂著迅速從士兵們的間隙中穿過，留下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丫頭……你的心……我要定了……嘻嘻……”

    簡而再簡的儀式終於要結束了，玉邈正要牽著林川的手，走進太陽殿。

    “玉邈！你好大的膽子！”嘶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緊接著，玉邈的脖子便被一隻力大無比的手扼住，直把他逼向身後的牆壁。

    玉邈放開了林川的手，衝她叫道：“川兒！快走！”

    “玉邈！父皇還沒死呢，你竟敢登基？！你和靜妃是不是早就在暗中謀劃這一切了？”發出這質問的臉是玉覽承沒錯，但那後麵，分明還藏著別的什東西。

    “你死了。”玉邈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還好，呼吸還算順暢：“父皇，你已經死了大半個月了。你不記得了？在地颯城，你被人狼一口咬死。你真的不記得了嗎？”玉邈真誠的看著玉覽承。

    玉覽承看看自己的身體，激動地怒道：“放肆！孤明明還活著！孤就覺得你有問題，靜妃也有問題，這的每一個人都有問題！趁孤奮戰在外，你們竟敢煽動群臣立你為帝！逆子！靜妃呢？這不是她期盼已久的場麵嘛，叫她出來！孤要當著她的麵，捏斷你的脖子，斷了她的念想！”

    “。”玉邈冷笑。

    “你笑什。以為孤不舍得殺你？靜妃殺了孤最愛的人，孤現在也要殺了她最疼愛的你！靜妃！你兒子的命，要還是不要？”玉覽承歇斯底道。

    玉邈仍然冷笑著：“你不記得了？母妃不是已經被你賜死了？被你扔在菊園，腐爛、發臭，身上爬滿鼠蟻，風吹雨淋？”

    玉覽承的腦海閃過自己向侍監下令賜靜妃毒酒的畫麵。他有些微的遲疑。他的思緒開始混亂，手中的力道卻變大，逐漸捏緊。

    “你死了。”林川忽然開口道。她異常鎮定，卻嚇得玉邈連聲道：“不要招惹他，川兒！”

    聽到這不帶任何感情、隻有堅定的聲音，玉覽承偏頭看向林川。

    “不信？看看你身後。”玉覽承回頭，他看到幾個虛無的影子。不知道為什，他覺得那些影子全是自己，全都是玉覽承。

    “他們是誰？是我嗎？”玉覽承問道。

    “是你。準確地，是你散去的魂魄。你死了，魂魄便各自散開去。楊弋沒有集齊你所有魂魄的本事，所以現在這具身體，有的隻是半魂一魄。如果你執著地在陽間耗著，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灰飛煙滅。”林川慢慢道。

    “你——”玉覽承似乎還有問題，卻很快被身體的另一個強硬的靈魂霸占，換成尖細的聲音道：“真不好玩。那我隻好——”玉覽承張大嘴，露出麵沾著血肉的長牙，獰笑道：“大開殺戒啦——”

    玉覽承抬起另一隻手，手上瞬間長出利爪，就要抓進玉邈的心口。

    林川臉色大變，撲上去拉扯那妖怪般的爪子。

    “川兒！不要！”玉邈臉色漲得通紅，大聲喊叫著，想讓林川離開。

    “鬥！”林祖一身白衣，適時飄來，召出白虎。白虎正落在玉覽承身後，抬爪就是一抓。黑色的血似噴泉般從玉覽承背後噴出，濺到白虎身上，登時變成帶著腥騷味的黑煙。

    玉覽承的身體開始萎縮，變形，倒在地上，像一條北瑚百姓家常備的風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