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祖進來的時候,林川正翻看著玉邈方才拿在手中的竹簡。她抿嘴輕笑。她合起書簡,抬頭看見林祖,淚花便不由自主地湧滿眼眶。
“爹爹……”她呢喃著,緩步走上前將林祖抱著,卻馬上就放開了手。
“你……”林川仔細地看著,嘴輕輕吐出兩個字:“叔父?”
“你喊我叔父?”林祖皺眉看著麵前的丫頭,好一會兒才從她的眉眼中捕到兄長的樣貌,還有自己的。這丫頭,是比自己早半個時辰出世兄長的女兒?算算年紀,應該是了。他還以為她終會像她的家人一樣,死在玉邈手。她竟然還活著。那玉邈對她,究竟是怎樣的感情呢?
“我是川兒。”林川拭去淚水。
是了。林祖想起來了。兄長偶爾來到牢,給他一些家長短,得最多的,就是川兒丫頭。沒想到,還能見上麵。
“你爹爹,你能通靈?”林祖問道。
“是。”
林祖又皺眉,能通靈並不能算是一件好事。
“玉邈他,對你好?”林祖這才意識到,這丫頭也許是自己的唯一親人了,自己也是這丫頭唯一的親人了。他擔心她的安危。
“他?”林川沒想到叔父會問這個,一時噎住,呆呆地點點頭。
林祖不知道該什了,打量著這個寬敞整潔的內室。他走到書架邊,眼的光開始閃爍:“這些書簡……”
“都是叔父你的。”林川走過來道:“是你以前在家常看的。爹爹每都會派人打掃它們。後來、後來,玉邈為了討好我,問我想要什,我便讓他把書簡都搬過來了,也好打發時間。”
“那便留給你了。”
林川開心得笑了起來。
她想起一件事,:“叔父,剛才玉邈進來,我沒有告訴他,楊弋也在這兒呢。”
“什?”林祖四下看看,並沒有看到半個鬼影。
“無常已經把他勾走啦。不過他跟我,什皇上複活,什狐狸,亂七八糟的,我沒有聽懂。”林川在親人麵前,才顯出一個十三四歲孩子的稚氣,不像麵對玉邈時,總是那咄咄逼人。
兩個侍婢拎著四個提籃走了進來,一邊道:“姑娘用膳了。”一邊將飯菜從提籃一樣一樣端出來,擺在桌上。
林祖看了眼夥食,還算滿意,便對林川笑道:“你先吃飯。叔父有事和玉邈。”
“那……叔父你還會來看我嗎?爹爹有時候會上來看我,他知道你進宮了,想見你。”林川張著大眼睛,不想這唯一活著的親人離開。
“叔父會常來。我與你爹遲早會見麵的。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林祖安撫著她。他知道她年紀經曆了那樣的悲慘,會多需要一個親人的安慰和陪伴。他知道自己麵對神軍,更有勇氣了。
“好。”林川不舍地放開拉住林祖胳膊的手,看著他走出去,才在桌邊坐下。
飯菜好像比平常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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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日頭將將破而出,一聲悠長的號角便劃破易國宮殿的上空,乘著風,從景安城的東頭一直飄到西頭。
為了穩定民心,倉促舉行的登基大典不失莊重肅穆,玉邈身著躍動著火龍的黑色冕服從太陽殿中緩緩走出。省了許多繁瑣的禮儀,龍璽落詔後,禮部宣詔官按照玉邈的吩咐直接宣讀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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