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奶奶口上雖答應了，卻沒什實際行動，隻是敷衍著做做樣子，讓人留意了一下附近有沒有合適的人選而已。

    四姨娘本就膽，也不敢宋大奶奶的不是，大老爺又不在家中，隻能幹等著。

    這關頭，倒是二房的人找上門來了。

    二房的二公子瞅上鎮西大商戶何家的嫡幼女，可二公子是庶出，雖然二房的男丁都是記在二夫人名下，但嫡出的和庶出的始終有別，再加上二公子是個庸才，何家更不同意這門婚事。

    二公子真才實學沒有，歪點子倒是不少，臉皮也厚，三番五次的上何家去，也不怕丟人，一來二去，倒是跟何家的人混得熟了，但熟歸熟，人家照樣不肯同意把閨女嫁給他。

    二公子知道何員外的原配夫人過世了兩年多，何員外一直想娶一個續弦來著，何家也是當地的大佃戶，即便是續弦，戶人家的姑娘也是看不上的，最好是大戶人家的庶女，當然，嫡女最好。

    二公子打聽到了大房的事兒，便上了何家一堂，跟何員外了大房二姑娘的事兒，何員外表示很有興趣。

    趙家是當地數一數二的世家，能娶趙家的姑娘做續弦，就算是庶女，也絕對有麵子，但何家一向和趙家沒什來往，又是娶人家的姑娘做續弦，鬧得不好，上門去被人轟出來的居多，必須得有一個中間人從中撮合才行。

    二公子便是瞅上了這個機會，趁機提自己想娶何家幼女的想法，打算跟何員外做一筆交易，他從中牽線，撮合何員外的和大房的二姑娘。待事成之後，何家便會同意他和何家嫡幼女的婚事。

    何員外琢磨著這筆買賣挺劃算，便同意了二公子的請求，讓他從中牽線，等二姑娘一過門，便立刻把女兒嫁給二公子。

    二公子高興壞了，蹦躂得快要飛起來。軟磨硬泡的磨著二夫人。讓她過去跟宋大奶奶。

    二夫人跟宋大奶奶麵和心不合，形同水火，哪肯去幫他這個忙。讓他自己去大房，二公子見求二夫人無望，又舍不得放棄何家的姑娘，隻好硬著頭皮上。親自去找了宋大奶奶。

    宋大奶奶本就滿心不樂意打理四姨娘的事兒，聽完二公子的來意。倒是暗地樂了，對二公子道：“何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配咱們家庶女倒也得過去，隻是不知道那何員外今年多大年紀。”

    二公子一聽有門兒。趕緊湊上前兩步，殷切地道：“大伯母你放心，我跟何家的人老熟了。何員外今年也就剛過不惑之年，不過保養得好啊。和他們家大公子看上去就跟哥兒倆一樣一樣的，二妹妹嫁過去可是做正室，以二妹妹的出身，這還算是高攀了。”

    宋大奶奶瞪了他一眼，不悅地道：“你這孩子，平日你母親就是這教你的？那何家是什樣的人家，也敢跟趙家相提並論？你二妹妹就算嫁過去，那也是低嫁，是他何家高攀了！”

    宋大奶奶雖平時不待見大房的人，但在外人麵前，趙家的聲譽大於一切，窩鬥是私下的事兒，決不能在外麵失了趙家的麵子。

    二公子一聽不對勁兒，趕緊認錯，道：“大伯母，侄兒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何家也是一方大戶，二妹妹嫁過去就是當家主母，並不辱沒咱們趙家，您也知道，二妹妹如今這年紀已經是老姑娘了，哪有正當盛年的夥子還肯娶她啊……”

    宋大奶奶有些不耐煩，瞪了二公子一眼，二公子當即便不下去了，宋大奶奶這才道：“行了，也難得你是一片好心，替你二妹妹著想，這事兒我會慎重考慮的，過幾給你消息。”

    二公子聽了，也不好再什，宋大奶奶明顯的有些不耐煩了，隻好悻悻地回二房去了，跟二夫人一，打算聽聽二夫人的看法。

    二夫人卻什也沒，依著宋大奶奶的性子，若果她反對這門親事，隻怕早就讓人將二公子轟出來來，如今居然會仔細考慮，那就代表宋大奶奶那基本是已經同意了，隻是在琢磨著該讓誰來出麵承頭比較好，她可不想四姨娘母女憎恨她一輩子，也不想大老爺回來之後責怪自己。

    大房除了她，能做主的就是方霏和老祖宗了，老祖宗那怕是行不通，方霏那倒是不錯的選擇，也不用多什，隻需跟她隨口一提，方霏想必也不會親自去查，到時候就是方霏的意思，四姨娘母女二人要恨，也是記恨方霏，跟她宋大奶奶沒有半個銅板的幹係。

    不枉費跟宋大奶奶鬥了這些年，要了解宋大奶奶的人，除了二夫人也沒別人了，宋大奶奶的心思全都被她猜中了。

    宋大奶奶隻是上方霏那兒隨口提了那一提，方霏也沒多什，隻讓她自己看著辦的麵上話而已，隔，整個大房就傳遍了方霏要將二姑娘許配給鎮西何員外做續弦的話，傳到方霏耳時，她自己也吃了一驚。

    二公子那邊動作快得很，一得到宋大奶奶那邊的回答後，立馬便去了何家一堂，對何員外是大房的人已經同意了這門婚事，讓何員外挑個吉日上門去提親。

    趙家這邊，老祖宗那也聽了不少閑話，當即便讓人將方霏喊了過去，問她是怎回事。

    二姑娘是大老爺最疼愛的女兒，又是個知規矩懂禮儀識大體的，大老爺夫妻兩也承諾過，會將二姑娘記在宋大奶奶名下，讓她以嫡出的女兒身份出嫁，務必要替她覓一門好親事。

    方霏畢竟進門的晚，不知道此事也在情理之中，老祖宗喚她過來，也隻是想提醒她一身，二姑娘的婚事。別隨便做主，以嫡出身份的話，年齡壓根就不是事兒，根本不愁嫁不出去。

    幾前，宋大奶奶過來請安時，確實曾提過一回，方霏並沒怎放在心上。卻沒想到傳出來的話變成這樁婚事是她承頭的了。

    現在老祖宗問起。方霏有些哭笑不得，隻得如實回道：“前幾，大奶奶確實上我那兒提過此事。當時想著畢竟隔著輩分，我直接插手做主二姑娘的婚事不好，便讓大奶奶自己看著辦，卻不知現如今怎就傳成了我做主的了。”

    “者無心。聽者有意，你呀。”老祖宗搖頭道。提起紫砂壺往配套的杯子注滿了水，推到方霏麵前，又道：“聽這事兒二房的人也參合了，還蹦躂得挺厲害。你去查查清楚，若那何家真敢上門來提親，你也好有個準備。我趙家正正經經的大姑娘，且有給他做續弦的道理。簡直是癩蛤蟆想吃鵝肉！”

    方霏也知道，這陣子自己一直在幫著打理方耿那邊的事兒，對家頭的事兒著實有些不怎上心，老祖宗雖沒明著斥自己，但心頭多多少少是對自己有些不滿的，當下也沒什，陪著老祖宗坐了一會兒，便回去了解此事的來龍去脈了。